动态能力的测度:基于国内汽车行业的
实证研究
黄俊1,2王钊2白硕2顾国伟3肖卫东4
(1.西南大学农村经济与管理研究中心,重庆400715;
2.西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重庆400715;
3.英国伦敦南岸大学,伦敦SE16EN;
4.东风汽车股份有限公司汽车分公司制造技术部,襄樊441004)
摘要:本文以国内汽车行业制造型企业为实证研究对象,首先对于企业动态能力进行了文献研
究和量表设计,然后利用竞争模型策略发现,由整合能力、组织学习能力以及重构能力所构建的
动态能力一阶多因素相关模型是测度企业动态能力的最佳简约模型,与现有其他动态能力测量
模型相比较,该模型具有更高的效度、信度和预测性。
关键词:动态能力;测度;竞争模型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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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针对早期企业能力理论忽略外部环境分析,缺乏动态分析的缺陷,Teece等提出了“动态能力”的概念,“动态”指的是企业外部环境的本质是不断变化的。在时间成为第一竞争要素的市场条件下,企业所面临的未来竞争的性质和市场环境都是难以确定的,所以就要求企业具有灵活的战略反应;“能力”则强调企业应对不断变化的市场条件整合企业内外部资源,并实施创新性竞争战略的能力[1]。但是迄今为止,国内外有关动态能力的大多数文献仅是基于动态能力的观点来分析企业竞争优势,或者是探讨影响动态能力的相关因素,而缺乏对于动态能力内涵以及维度的分析[2-4]。Williamson和Eisenhardt也曾指出动态能力的难以度量性和不可操作性造成了理论和实证研究相互分离(Dichotomy),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动态能力理论的广泛应用和发展[5,6]。
文献研究
Teece等提出企业动态能力内嵌于企业的组织与管理流程之中,其形成是由企业的位势和发展路径决定的。因此,“组织与管理流程”、“位势”和“路径”构成动态能力的三维战略分析框架体系[7,8]。其中,
“组织与管理流程”是指企业处理事务的方式、惯例或者当前实践和学习的模式,它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协调与整合、学习以及重构。随着对于动态能力研究的逐步深入,部分学者开始对动态能力进行数量化验证的尝试,其
收稿日期:2008-04-28
基金项目:重庆市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西南大学农村经济与管理研究中心项目(08jwsk281);西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123工程”项目。
作者简介:黄俊,西南大学农村经济与管理研究中心博士后,西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王钊(通讯作者),西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博士后合作导师;白硕,西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顾国伟,英国伦敦南岸大学高级讲师;肖卫东,东风汽
车股份有限公司汽车分公司制造技术部部长。
具体测度过程中现存两种逻辑思路[2]。动态能力的维度是否就是Teece等所建构的动态能力战略框架
的三个维度,也就是说应该从“组织与管理流程”、“位势”以及“路径”等三个方面来度量动态能力;亦或从实现形式而言,动态能力既然是内嵌于Teece等所谓的组织与管理流程,这些流程承担了协调和整合、学习以及重构的功能,而Teece等所谓的“位势”则是动态能力形成和发展的基础,此外,企业动态能力发展和演变依循固定轨道,具有路径依赖的特性,所以应该将“位势”以及“路径”视为影响动态能力形成和发展的因素,依此逻辑就应可以将企业的组织与管理流程所承担的三个功能作为衡量动态能力的三个维度[2,3,9,10],即动态能力应该分为整合能力、组织学习能力以及重构能力三个维度。
依据后者的逻辑思路,动态能力实质上所强调的就是企业的协调与整合、学习以及重构的能力。其中,“整合”能力的概念早在劳伦斯和洛施以及Kogut&Zander的相关研究中就已被提出[9],“学习”能力的概念即是“组织学习”的概念,“重构”能力则是安索夫以及阿密特和休梅克所谓的“柔性”能力的概念[11,12]。因此,“动态能力”概念实际上是过去诸多学者所强调的各种能力概念的整合。
实证研究设计
1、研究变量操作性设计及量表发展
本文对于动态能力的测度主要是借鉴了Protogerou et al.基于希腊制造业的实证研究所发展的量表,考虑到动态能力的多维性、复杂性和文化差异因素[3],因此,本文同时还参考了巫立宇所发展的整合能力衡量量表[10];Baker et al.以及谢洪明等衡量组织学习能力的成熟量表,包括学习承诺、分享愿景
以及开放心智等三个因素[13,14];巫立宇衡量重构与转变能力的成熟量表[10],基于实地访谈的结果进行了修正。修编后所确定的问卷使用7点李克特尺度来加以衡量,将受测者对于问题陈述的态度分为“极不赞同、不赞同、不太赞同、既不反对也不赞成、轻微赞同、赞同、非常赞同”,请受测者根据其自我评价态度选择相应的数字。
表1操作变量设计及量表发展
研究变量研究维度以及操作性定义题项数问卷来源
整合能力企业交流、共享顾客信息或技术信息,跨部门协调整合、解决共同问题的能力4修编自巫立宇(2006)的动态能力量表的整
合能力维度分量表
组织学习能力学习承诺:企业重视学习并承诺学习共识
分享愿景:企业建立并分享组织各级愿景
开放心智:企业包容、鼓励开放与创新
4
修编自Baker et al.,(1997)、谢洪明、李新
离合器原理
春等(2005)所发展的组织学习能力量表
4
4
重构能力企业建立运营、结构、战略柔性的能力4修编自Protogerou(2005)的动态能力量表的重构能力维度分量表
2、调查对象与数据收集
考虑到不同产业知识和技术的差异性,所以本文实证研究调查对象全部处于汽车产业。自2006年9月起,在国内3家典型的汽车企业集团(上海汽车、东风汽车、长安汽车)的供应链联盟网络中一共发放问卷562份。受测对象由受测公司高层领导或者综合管理部/研发中心/技术部/SCM部/制造工程部/采供部/质量部等职能部门的主管构成。另外为了扩大效度样本范围,2006年11月课题组还利用国内整车企业以及零部件企业大量参展北京国际车展的机会,在国展中心以及农展馆发放问卷116份。截止2006年12月底,本研究总计回收问卷237份,回收率为34.9%,回收情况较为理想,剔除不合格问卷以及同一受测者所回复的问卷,最终保留有效问卷204份,调查问卷样本的分布特征如表2所示。
蔚来称没有员工被警方传唤
表2问卷样本分布特征
人数/家数百分比人数/家数百分比受访企业的员工数受访者供现职年限
100人以下11  5.41年以内6  2.9
101-300人2914.21-3年3517.2
301-500人6431.43-5年5627.5
501-1000人7235.35-10年7235.3
1000人以上199.310年以上2813.7
未回答者9  4.4未回答者7  3.4
总计204100.0总计204100.0
资料分析与结果
根据Anderson和Gerbing以及黄芳铭等的建议[15],本文采用证实性因素分析方法对动态能力测量模型界定进行验证。证实性因素分析涉及三个方面的内容:第一个方面是概念测量模型的竞争模型界定;第二个方面是竞争模型的验证;第三个方面是对于确定的简约模型的内在结构验证。
1、动态能力测量模型的竞争模型界定
按照Popper提出的可否证性原则,某个概念的测量模型越简约越好,一个具有高估计参数的模型是不值得鼓励的[15]。本文依据Noar的分类方法将动态能力测量模型分为零模型、一阶单因素模型、一阶多因素非相关模型、一阶多因素相关模型以及二阶单因素等竞争模型[15]。零模型主要是作为基准模型(Baseline Model)而加以界定,其假设动态能力测量量表没有任何共同因素存在;一阶单因素模型假设动态能力的所有观察变量只能用以测量一个共同因素(即动态能力单一因素),而不是文献研究所得出的整合能力、组织学习能力以及重构能力等三个维度;一阶多因素非相关模型假设动态能力具有三个共同因素:整合能力、组织学习能力以及重构能力,并且这三个因素之间是彼此独立的;一阶多因素相关模型假设动态能力具有三个共同因素:整合能力、组织学习能力以及重构能力,并且这三个因素之间是彼此相关的。如果动态能力多因素相关模型获得实证数据支持,那么表明受试者能够有效区分整合能力、组织学习能力以及重构能力等三个能力因素,并且认为动态能力的各个能力因素之间彼此相互关联,即动态能力测量模型应该是一个一阶多因素相关模型;二阶单因素模型也假设三个能力因素之间彼此相关,但是该模型进一步假设这三个共同因素可以使用一个更高阶的因素来加以
解释。如果动态能力二阶单因素模型获得实证数据支持,那么表明动态能力应该被视为一个高阶(二阶)能力,而整合能力、组织学习能力以及重构能力则是低阶(一阶)能力。
2、动态能力测量模型的竞争模型验证
竞争模型验证主要是针对概念的因素结构进行验证,即对各个概念的测量模型进行评价,主要是作测量模型的整体拟合优度评价(Overall Fit Measures),本研究针对上述动态能力测量模型的一系列竞争模型,进行整体拟合优度评价的结果如表3所示。
表3动态能力竞争模型整体拟合优度评价
整体拟合优度指标零模型一阶单因素模型一阶多因素非相关模型一阶多因素相关模型二阶单因素模型绝对拟合优度指数
χ2/df7.133  3.588  3.059  1.299  1.299
GFI0.4070.6890.7840.9100.910
高速救援拖车
AGFI0.2890.5340.6760.8460.846
RMSEA0.2800.1820.1620.0620.062增值拟合优度指数
NFI0.5890.6570.9020.902
NNFI0.5780.6640.9520.952
CFI0.6620.7310.9660.966简约拟合优度指数
PNFI0.4780.5250.6200.620
PGFI0.3390.4590.5230.5300.530由表3可见,动态能力测量模型就整体拟合优度而言,一阶多因素相关模型以及二阶单因素模型都可以考虑被接受,但是由图1的标准化参数估计可以发现,动态能力的二阶单因素模型存在违规估计的问题,即该测量模型中统计输出的估计参数超出了可以接受的范围,如组织学习能力在动态能力上的标准化因素载荷量为1.30,或者说动态能力对于组织学习能力的影响程度大于1,所以动态能力的二阶单因素模型的估计存在问题,即其有可能是依靠经验所构建的不合适的模型。基于以上研究结论,本研究认为动态能力的一阶多因素相关模型是测度企业动态能力的最佳简约模型。
3、动态能力简约模型的内在结构验证
车联网天线
注:***表示p <0.001。
表5相关与区别效度
f3r改装潜在变量整合能力组织学习能力
组织学习能力0.53a (97.249*)b(1-2)
重构能力
0.27a 0.87a (96.9*)b(1-3)
(82.3*)b(2-3)应该进行模型的内在结构拟合优度评测,这样对于理论的验证才更有保证[16]。对于模型的内在结构验证,他们建议应该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即信度验证、
聚合效度验证以及区别效度验证。表4显示个别观测变量的信度介于0.29-0.64之间,这个结果符合单一观测变量信度的要求,显示所有
观测变量具有信度;另外三个潜在变量的建构信度介于0.77-0.82之间,
也达到单一潜在变量建构信度的要求,资料分析结果显示动态能力的三个潜在变量均具有信度。
表4观测变量信度以及潜在变量建构信度
图1动态能力二阶单因素测量模型
潜在变量观测变量观测变量信度R 2潜在变量建构信度
整合能力
0.82
ZHNL10.52ZHNL20.42ZHNL30.61ZHNL4
0.55
组织学习能力
0.77
XXCN 0.44FXYJ 0.62KFXZ
0.50
重构能力
0.80
CGNL10.50CGNL20.64CGNL30.58CGNL4
0.29
图2显示所有观测变量对其对应的潜在变量的因素载荷量(λ)介于0.54-0.80之间,这些值均高于Bentler 和Wu 提出的临界值0.45,并且所有观测变量的因素载荷量均达显著水平,这些结果显示所有观测变量足以反映其所建构的潜在变量,基于以上结论,本研究可以确定动态能力的三个潜在变量具有聚合效度。
从表5可以看出,因为在所有潜在变量相关自由估计时,测量模型的卡方值为68.523,而限制估
计(即将两两潜在变量之间的相关设定为1)时测量模型的卡方值与自由估计时的卡方值68.523之
间的差值都明显大于3.84(α=0.05),这意味着两两潜在变量之间是可以区别的,即动态能力的三个维度之间具有区别效度。
图2动态能力一阶多因素相关测量模型
注:*表示p <0.05;a 是相关值;b 是限制估计时的卡方值;未限制估计时的卡方值为68.523;b(1-2)表示第一维度(整合能力)与第二维度(组织学习能力)限制估计时的卡方值;b(2-3)表示第二维度(组织学习能力)与第三维度(重构与转变能力)限制估计时的卡方值;b(1-3)表示第一维度(整合能力)与第三维度(重构与转变能力)限制估计时的卡方值。
讨论与建议
迄今为止,学者们尚未有效建构出动态能力的测量方式,另外如Cronbach所指出的,量表效度的构建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接受一个量表的建构效度必须具有相当数量的研究成果的积累[15],所以对于动态能力的测量研究正成为吸引学者们不断进行多元探索和论证的一个新领域。贺小刚等在其动态能力测量与功效的探索性研究中指出,由于其研究所发展的动态能力量表是一个高度概括性的初步探讨量表,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不同产业之间的差异性,如果要更加深刻理解动态能力,一种比较可行的方法就是以同一产业的不同企业作为研究对象;并且建议应该进一步探讨动态能力的各个能力因素之间的逻辑关系,同时对于动态能力的源泉进行本土化的研究,这样才能系统深刻地观察和理解动态能力[4]。
基于以上动态能力实证研究的相关文献,为了验证动态能力是否能够藉由整合能力、组织学习能力以
及重构能力三个维度来加以反映,本文以国内汽车产业的不同企业作为研究对象,对动态能力测量模型进行了竞争性模型分析,从而对Teece等所提出的动态能力理论维度划分进行了实证验证,并且获得了动态能力测量量表简约模型。与国外学者实证研究所不同的是,本文对于动态能力测度竞争模型进行实证比较后发现,动态能力的测度简约模型应该是一阶多因素测量模型,即动态能力的三个子能力维度之间是同步并行、相辅相成的;而并非Protogerou等学者所建构的动态能力二阶单因素测量模型[3],其模型默认动态能力的三个子能力维度之间是相互独立、互不相关的关系。
本文研究结论对于管理实践的启示在于,实证验证了国内学者贺小刚等定性提出的,基于中国经验,动态能力的各个能力因素之间应存在较大程度的相关关系[4],即动态能力是整合能力、组织学习能力以及重构能力的集合体,并且这三个子能力维度在同一层次上表现出较高的协同一致性。这种内在的协同一致性要求企业部分流程的改变(如生产)必须伴以其他部分流程的改变(如研发),即要求组织内和组织间的联系发生系统的变革。由于整合能力、组织学习能力以及重构能力并非是互不相关、独立存在的,即动态能力所内嵌的整合、组织学习以及重构流程常常具有较高的内在一致性,所以一般是难以系统复制或模仿的,即动态能力体现为整合能力、组织学习能力以及重构能力等维度的整体优化,行业内企业不可能通过孤立复制或简单模仿成功者的某一动态能力维度而形成企业的竞争优势。
后续研究可以基于本文所提出的企业动态能力简约测度模型,按照Cepeda等所建议的引入组织运营能
力为中介变量,研究动态能力对于组织绩效的影响[2,18];或者考虑按照Desarbo等所建议的,将环境动态变化程度区分为高度变化程度以及低度变化程度,探讨不同环境动态变化程度对于动态能力与组织绩效之间关系的调节效应[19],这些后续研究将有利于动态能力理论的完善和多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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