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下)
手持猎的张执文
与警察对射后,张执文的打拼远没有结束。8月的一天夜里,龙沙区捷捷迪厅。张执文手下几个弟兄正在娱乐。无数摇摆的身影中,只有楠楠的身影最迷人、最富有青春活力,就像这舞厅内闪烁不定的镭射灯光,在黑暗中格外绚丽。在一边跳舞的小辉用迷迷的眼神已经盯了楠楠很久了。楠楠的魅力让他垂涎三尺,傻傻地站在那里,“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小辉,咋地了,让那小娘们给迷住了。”在旁边跳舞的小彪看出了门道,揶揄地和小辉开着玩笑。“妈的,这小娘们可真风骚,谁把这个小娘们给哥们弄过来,哥们给他500元。”好的小辉动真的了,从兜里甩出五张老头票。“大哥,我去。”小谭见小辉拿出了钱立刻来了精神,自告奋勇凑到楠楠身边:“妹妹,陪我大哥跳一曲吧,钞票大大的。”“你大哥是谁?我不认识。”正在兴头上的楠楠见一个愣头小伙来拽她,立即翻了脸。“我大哥叫王辉,小文的兄弟。”小谭没深没浅,继续缠着楠楠。“王辉和小文是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楠楠有些急了。“怎么回事,凭什么拽我女朋友?”这时,楠楠的男朋友解博出面了,他抓住小谭的胳膊质问。“咋地,你女朋友,哥们玩完了还说不定是谁的女朋友哪。”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小辉上来就打了解博一拳。这一拳打炸营了,和楠楠、解博同来迪厅跳舞的男伙伴一拥而上,与小辉、小彪等几个人混战到一起。这次混战,双方谁都没有得到便宜,都是鼻青脸肿地离去。
小辉贪没成,却吃了大亏。他是谁?小文的兄弟,小文的兄弟怎么能吃这个亏!“文哥,兄弟让人给面了,这不是冲我呀,是冲你来的呀!”给张执文挂电话时,小辉一脸委屈。“总给我惹事,在哪?”“捷捷迪厅。”“我马上就到。”几分钟后,张执文真的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持猎和片刀的弟兄。此时,同样受伤的楠楠的几个男朋友已经打车到齐齐哈尔市建工医院去了。穷寇莫追。可是,那时候,好战好斗的张执文管不了许多了,他只想给小辉报仇,所以他立即带着王景新、小彪、老伟子、尤德春杀向建工医院。
急诊室里,两名护士正在给打斗中受伤的楠楠的几个朋友包扎伤口,突然,几个手持凶器的大汉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手持猎的张执文。
“都别动,护士给我靠一边去,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几个都给我靠墙站着!”喊话的是张执文,随着喊声他举起了黑洞洞的口。这阵势,年轻的护士小从来没见过,战战兢兢地躲到一边。刚才和小辉一伙打架的几个男人则被张执文的口逼到了墙角。“文哥都动手了你们还装啥!”张执文的一个手下喊了一句,王景新、小彪、老伟子、尤德春如恶狼般扑向他们,血腥顷刻在医院里展开。
犯罪的逐步升级
张执文爱,也给了张执文横行社会的勇气和威力。有人把张执文用支打天下这个阶段称为他的“弹时代”。弹时代的张执文为了树立自己在黑恶势力中的巩固地位,带领弟兄们用刀棍棒不断
以身试法,带领他的手下成员毫无理智地进行一系列暴力犯罪。
随着犯罪的逐步升级,“小地主”张执文凭着兵强马壮、多手狠,在黑道上的名气后来居上,已经超过他的哥哥“大地主”张执新了。
1993年12月13日,齐齐哈尔市龙沙区黄府酒店,张执新在酒店二楼的一间包房内和几个麻友激战正酣。麻将打得不小,每把每人押50元外再跑100元的。几圈下来,张执新就输了两万多元。张执新有个脾气,他是“老大”,别人都得恭敬他,包括打牌,他要是赢钱
了,就哈哈大笑;要是输了钱,他的脸就会拉得老长,跟驴脸似的。这时如果赢钱的主提出来散伙不玩了,那可要倒霉了,张执新立刻就会翻脸。这次,张执新输得很惨,不知深浅的赌徒之一黄某恰在这时提出散伙,这下可冲了老大的肺管子。“怎么地,我他妈输这么多钱你们赢完了就想不玩,还讲不讲究了?”“大地主”急眼了,“哗”地把麻将桌子掀翻了。黄某和其他两个赌友一时间不知所措,“大地主”发火了,他们可惹不起,赶快把赢的钱吐出来吧。这时,站在一旁观看打麻将的黄某的弟弟黄申冲“大地主”骂起来:“你装什么犊子呀,不就是输点钱吗!”敢骂“大地主”“装犊子”的人在齐齐哈尔市不多呀,黄申这是怎么了?原来黄申喝醉了酒,喝醉酒的人才敢得罪齐齐哈尔市的“大哥大”。然而,张执新没惯着黄申,他不管你喝没喝醉酒。1米90身高的“大地主”奔过去搂住黄申,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口径手对准黄申的腹部就是一。黄申应声倒地。此时,张执文和他的两个打手王勇、翟强正在一楼大厅
吃饭。听到二楼传来的响,张执文带着两个人迅速奔上楼来,他看见大哥张执新正和一个叫牛宏伟的人吵架,便命令王勇用小口径手击打牛宏伟。声响过,牛宏伟左腿中弹倒地。张执文并没有罢休,和翟强一起对着倒在一边的黄申、牛宏伟一顿乱踢,随后和张执新一道离开现场。
经司法鉴定,黄申被打成重伤,牛宏伟被打成轻伤。
这是兄弟俩第一次联手。张执文平起事来比张执新还厉害。拿2万元安抚住被打的黄申、牛宏伟,弄一把发令往公安局一交,这案子很容易就被张执文摆平了,厉害不!
黑老大手下鸡犬也升天
随着“大小地主”黑恶势力的日益扩大和猖獗活动,“大小地主”手下的弟兄们也在他们的影响下频繁作案。
1994年5月6日晚10点,齐齐哈尔市鹤城体育场附近的一个环形弯道处,一辆奔驰600轿车和一辆金杯面包车撞击在一起。这本来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案件,金杯车和奔驰车有点顶牛,奔驰车的前保险杠被擦破了一点皮,个地方花几百元钱喷喷漆就可以了。再说金杯车的保险杠也损坏了。可是金杯车上的人不知道,他们是撞了“大小地主”手下乘坐的奔驰车,那时,这么高档次的奔驰车也只有“大小地主”有。
金杯车上的人马上下来给奔驰车上的人赔礼道歉,并答应给修车。
“修车?没那么便宜,知道你撞的是谁的车吗?拿5000元钱了事,否则……”乘坐奔驰车的张执文的弟兄周新城面露狰狞,向金杯车上下来的李卫东、王志义、唐须国、任风奎等人索要5000元钱。
“就碰掉了一点漆,干嘛要这么多钱,这不是讹诈人吗?”李卫东上来和周新城争执。
这时,从奔驰车上下来了周新城的手下陈力刚、王富、唐玉山等人,他们手中分别拿着斧子、卡簧刀冲向李卫东他们,不容分说就是一顿乱刺。毫无防备的李卫东等人顷刻间被刺伤,这时他们才意识到撞上了“黑社会”的车。
快上车逃跑!李卫东和几个被刺伤的人跑进面包车,驾驶金杯车快速逃离现场,直奔第一医院急诊室。周新城他们又追到了医院,这次,又多了“大地主”手下的冷面杀手“九蛋”杨之明、“大眼皮”赵利峰、“小彪”夏友彪等,手持猎、菜刀、消防斧一路杀进急诊室。李卫东、任风奎、王志义纷纷夺路而逃。“小彪”、“九蛋”、周新城、“大眼皮”一路追出来,他们没能追上李卫东、任风奎,却追上了在走廊台阶处跌倒在地上的王志义。可怜的王志义被追杀在前面的周新城、“大眼皮”一顿斧劈和刀砍,身体多处受伤,右侧大腿的股动脉被砍断,因流血过多没有及时抢救而死亡。
本该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就因为撞到了“小地主”的手下,无辜的青年王志义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王志义被砍死了,周新城和“大眼皮”草菅人命本应被判重刑,然而,在“小
地主”的活动下,他们只被法院判处了有期徒刑。
金杯面包汽车第三章金钱诱惑
剖析张执新张执文走过的犯罪道路,争强好胜的打砸抢,目的是为了钱;以打砸抢形成的威慑力巧取豪夺,目的也是为了钱;用巧取豪夺得来的不义之财经商办企业拉拢腐蚀官员,目的还是为了钱
“挖地沟”张执文赚了80万元
依“小地主”张执文的精明,他早就意识到靠“打砸抢”决不能维持长久,他要干得更智慧一些,他要整钱,这年头钱能通神,钱也能买通那些容易把他送进“局子”的警察和官员。他要换一种更隐蔽的方式,自己躲在幕后,靠威慑力攫取钱财,再用钱财结交社会名流,笼络人心,逐步巩固大哥地位的同时,发展壮大自己的黑产业。这时的张执文并非是人们眼中那个恶毒的“小地主”,而是文明的“小文”、“张总”!人们称这个时代是张执文由“弹时代”到“糖弹时代”的转化阶段。
张执文初中没毕业,又没技术,有的只是流氓成性的恶名,拿什么作资本捞取钱财!挖地沟――张执文的父亲张焕良给儿子了个力气活。中国通讯建设齐齐哈尔长途线务局要在齐齐哈尔市境内铺设光缆,铺光缆必须在地下挖沟,张执文有力气打仗,也应该有力气挖沟,于是他到了父亲张焕良的故交――长途线务局局长王守发。
“王叔,听说你们铺光缆需要挖地沟,把这个挖地沟的活包给我行吗?”在王守发面前,张执文一脸的诚恳。
“你能行吗?这个工程造价得100多万元,你又没有工程队,怎么施工?如果不能按期完工影响工程进度,这个责任你能负得起吗?”王守发知道张执文的德行,把挖地沟的工程交给张执文,王守发真的不放心。
“王叔,你就把这个工程给我吧,我手下那帮人很厉害,几个民工组成工程队还不容易?放心吧,保证按期挖好地沟,耽误不了你们工程下线。”张执文这话一语双关,言外之意就是告诉王守发,我手下这帮人厉害,不仅干工程厉害,打人也厉害,看你工程给不给我。
王守发看着站在自己桌子旁边的张执文,心想,这小子还威胁起我来了,我和你爸是什么交情?工程不给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张执文一看王守发的表情,知道自己的双关语惹着“王叔”了,这小子眼珠一转。
一个星期后,一套价值不菲的高级音响和一台当时很难买到的29英寸的东芝牌彩电视机摆到了王守发的家里。王叔被“感动”了,要知道那年月弄一台普通的彩电视机都不容易,何况29英寸的日产大彩电。“小文真会来事啊!”王叔感慨了,“挖地沟,你干吧,别耽误了工期别给你王叔惹祸就行!”
“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100多万元的工程拿下来了,张执文和他的弟兄们在一家夜总会狂欢了一宿,在放荡的音乐和飞溅的啤酒泡沫中,金钱和女人仿佛在向他们招手。
第二天,张海、小彪、孙会利、陈燕齐、王勇、贾志远等一批打手齐聚帐下,听候他们的“文哥”面授机宜:活包下来了,怎么干能获大利就是你们的事了,一些廉价的农民工,
工钱你们看着给,能“节约”的就“节约”,100万怎么也得给我净赚80万,听明白了吗?
明白,文哥,你就瞧好吧!手下人齐声高喊!
寒风瑟瑟,草木凋零,沉沉冬云下,漫天风雪中,一伙农民兄弟挥舞着镐头铁锹,艰难地刨开冻土层,拼命地挖掘着地沟,为的是那每米1元5角钱的少得可怜的活命钱。
沟深1.5米,宽0.5米,每挖1米给付1元5角钱的工费。寒冬腊月里,冻土层已经达到1米多深,在这样的冻土层上挖如此深的地沟,不次于挖掘山底的隧道,每掘进1米都很艰难。一个最好的农民劳动力,拼死拼活干12小时,能掘进10米赚15元钱就很不容易了,这些民工就为这十几元钱玩命地掘着地沟,他们的目的是能够顺利地把这十几元钱拿回家,家里的孩子老婆等着他们挣钱养家糊口。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在给谁挖地沟,更不知道这十几元的活命钱也拿不回家。
地沟挖好了,验收的来了。验收的就是张执文的打手弟兄陈燕齐、王勇、孙会利他们。这些打手用眼
神一扫,嘿嘿,这个沟浅了,不足1米5;嘿嘿,这个沟的怎么挖的,连眼睛都没长,怎么这么窄呀,能他妈的下去电缆吗;妈的,你们挖的通通不合格,工钱全部扣掉。一个农民工壮着胆子问,我们都是按照你们划的线挖的,哪里不合格呀?
×你妈的,胆肥了,说你不合格就是不合格,工钱扣了,爱哪告哪告!陈燕齐、王勇各持棍棒,气势汹汹。这伙农民工挖掘了近1公里长的地沟,一分钱工钱没得到,硬让张执文的打手们吓跑了。
“干得好!再另一伙民工,附近农村干活的农民不有的是吗?”张执文明白了手下弟兄们的用意,这些民工,每天只给他们买些馒头咸菜白开水,花不了几个钱,工钱可以一分不付。
第二批农民工又招来了,张执文的打手们如法炮制,以挖地沟质量不合格为由,工钱分文不付。1994年春节前,张新武和张新国兄弟二人带领的第三批民工已经给张执文挖了近1个月的地沟了,又到了结算工钱的日子,不知深浅的张新武、张新国向张执文要工钱。“妈的真不识好歹,还敢当文哥的面要工钱!”一顿毒打之后,王勇、陈燕齐又拔出卡簧刀照两兄弟一阵猛刺,两兄弟倒在血泊中,后来经法医鉴定,张新国被刺成重伤,张新武被刺成轻伤。
从1993年10月到1994年12月,张执文一伙完成了长途线务局在齐齐哈尔市铺设光缆工程的全部挖地沟任务。近百万元的工程款到位后,张执文靠盘剥农民工血汗钱净赚了80多万元人民币。
80万哪,这是张执文靠非法手段赚取的第一笔巨款。从这笔钱里,张执文初步感受到了金钱的魔力,他要利用他手下弟兄们的盘剥压榨和巧取豪夺,继续赚更多的钱。
金龙湾夜总会是这样诞生的
开夜总会,是后来被称为张执文“军师”的得力干将张海的主意。怎样发展经济实体,张执文还没有想好,在此之前,他没有经商办实体的经验。
“投资盖一家夜总会吧,吃住玩一条龙,黄赌毒都可以藏,凭文哥你的实力,在齐齐哈尔赚点黑钱谁敢查你呀?再说弟兄们啥事摆不平啊!”张海的建议真的很合乎张执文的心思。20世纪90年代初期,鹤城齐齐哈尔市的大街小巷一下子冒出了上百家大大小小的歌厅、夜总会、泡脚房之类的娱乐休闲场所,这些场所多数都存在藏污纳垢容留妇女的现象。张执文和他手下的弟兄们经常光顾这样的场所,对这些场所的经营黑幕了如指掌。他们暗中养了很多“小”,靠小招揽客人,以小的提成款来获取高额利润。这种经营方式在黑道上被人戏称为“卖肉”。靠“卖肉”挣钱利润丰厚,只要摆平抓嫖娼的警察就可以了。张执文虽然没有经营过夜总会,但是经张海的提醒,他想到齐齐哈尔市还没有一家具备一定规模
的夜总会,自己若开一家大型的夜总会,把黄赌毒引进来,何愁不赚大钱呐。
张执文说干就干,他在齐齐哈尔市南出城口处买了一块地皮,开始筹建他的全市最豪华的金龙湾夜总会了。
夜总会怎么盖?有了那次“挖地沟”的经验,张执文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底,他要尽量少投资甚至不投资,空手套白狼,把夜总会的楼房盖起来。当那座占地近5000平方米的欧式建筑三层楼房精美设计图纸摆在张执文桌面上时,张执文的面容异常冷峻。“图纸是出来了,可我要的不是图纸,是怎么把这图纸变成漂亮的楼房。盖楼需要钢筋、水泥、沙子、砖瓦,还有施工的工程队,你们知道该是怎么办吧?记住,这些料你们去弄,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我出面!”对着手下,张执文漫不经心地分配着任务。手下人一看到文哥的脸阴沉得要下雨时,就完全领会了主子的意图:文哥要办大事了,这件大事他们每个人都不敢怠慢!
1995年7月的一天,齐齐哈尔市梅里斯区共和镇胜利砖厂,从市内来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买砖人。有人来买砖,砖厂厂长张柱昌、马兰夫妇格外热情。
“你们的红砖多少钱一块?”
“最低价格一角钱一块。你们能要多少啊?”
“怎么也得用几十万吧,先拉10万块砖,给你9000元钱的预付款,怎么样?”
“好啊,可是我们厂的生产能力有限,不过我们会加班加点给你们生产。”有客户要这么多砖,还慷慨地付了9000元的预付款,张柱昌脸上出现了灿烂的阳光,小小的砖厂自开业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用户,他一边高兴地点着9000元钱的预付款,一边随口问道:“什么工程,用这么多砖?”
“盖夜总会,金龙湾夜总会。”
“夜总会,这些砖得盖多大的夜总会呀,没点实力还真‘抄活’不起呀,谁干的呀?”
“小文,听说过吧?”
“小文。是不是齐齐哈尔那个‘小地主’啊?”听到小文这个称呼,张柱昌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点钱的手开始颤抖。齐齐哈尔谁不知道“大小地主”?张执文到这来买砖,真要不给钱的话,谁敢向他要啊?此时的张柱昌手里捧了个小刺猬似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第二天,几辆大卡车驶进了张柱昌的砖厂,张执文的手下开始拉砖了。10万块砖很快拉走了,张执文预付的9000元钱也用完了,可是张执文派来的大卡车还在拉砖。20万块砖很快又被拉走了,这回,张执文的手下根本不提货款的事了。张柱昌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明白了,张执文是用9000元钱吊他的胃口,以后拉多少砖张执文都不会付一分钱了。
过几天,拉砖的人又到张柱昌的砖厂来了,这一次来的不仅仅是原来经常来的那几个人,还多了一辆
奔驰车,从车上下来一个身着西装戴金丝边眼镜的英俊高大的男人,跟随在这个男人左右的还有两个短衣装、小打扮的人,他们一个手里拿着短猎,一个手里持一把小口径手。张柱昌夫妇吓坏了,他们没有见过这个阵势,也没见过张执文本人,莫非这个人就是“小地主”吧。来的正是张执文,真是来者不善啊!
“哈哈,你就是张厂长吧,我是小文,我们都姓张,五百年前是一家嘛。既然是一家人我就不客气了,盖个小酒店用你点砖,得谢谢你的支持啊!不过我现在手头资金紧张,不就是欠你点砖款吗,有账不怕算,日后一定还你。”张执文打着哈哈很热情地握着张厂长的手。张厂长的手一直在哆嗦着。他想,哪是一点点砖款哪,除了那9000元钱,张执文已经拉走价值10多万元的红砖了!他们这哪是来还款,这分明是来逼宫嘛!拴在木桩上的大黑狗对这场看似友好的会晤并不买账,它朝着张执文及其两个打手狂吠着。
砰砰,两声响过后,大黑狗停止了叫声,它被那个持小口径手的人打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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