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经济·2020年第12期
“三驾马车”加速回升提振经济稳健复苏
文/本刊记者俞吉吉
发展。2021年，疫情影响的不确定性依然存在，但经济向好回升态势不变
2020年是特殊的一年。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
情，打乱了全国人民生产生活的节奏。在抗击疫情的
过程中，复工复产、新消费、出口转内销、国际国内双
循环等成为各地发展热词。面对一系列因素叠加影
响，2020年浙江的“三驾马车”还好吗？投资、消费、出
口的表现如何？与往年相比，出现了哪些新现象新亮
点？对即将到来的2021年，又有怎样的展望和预判？
为此，本刊专访了三大领域的专家学者：浙江省经济
信息中心经济监测预测处处长李中英、浙江省发展和
改革研究所副所长杜平和浙江省商务研究院院长兰
健。
在他们看来，2020年浙江经济在疫情中克服困
难，奋勇向前，交出了一份满意答卷：经济稳中求进，
亮点频现，投资和出口表现不菲，新消费得到迅猛发
展。展望2021年，疫情影响的不确定性依然存在，但
经济向好回升的态势不变。李中英（浙江省经济信息中心监测预测处处长）：投资呈“V ”型回升2020
年以来，浙江深入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扩大内需战略，全面落实省委、省政府关于争先创优行动具体部署，把扩大有效投资作为应对不确定形势的关键之举，抢抓历史机遇，坚持“三个不变”投资工作导向，全力推进“2+6”重大项目清单，加快“4+1”重大项目建设。2020年1-10月，全省固定资产投资增长 4.8%，好于全国和东部平均水平，交出一份“来之不易”的成绩单，支撑全省经济抵御疫情冲击和下行压力加大的叠加影响。投资呈“V”型回升态势。随着疫情防控取得重大成果以及稳投资政策不断落地见效，2020年浙江投资累计增速自5月份转正后，保持稳步向好态势，固定资产投资运行呈“V”型走势。1-10月，全省固定资产投资增长4.8%，比1-9月、1-6月、1-3月分别提高0.5、1、10个百分点。预计全年浙江固定资产投资增长5%以上，能够顺利完成有效投资增长与经济增长基本同步的年度政府工作目标。横向比，浙江投资增速高于全国，好于东部平均水平。2020年1-10月，浙江投资增速高于全国（1.8%）、山东（3.1%）、江苏（-0.9%），低于上海（10.9%）、广东（5.9%）。纵向看，全省11个设区市投资增速均实现正增
长。其中，衢州（7.8%）、杭州（6.7%）、丽水（6.5%）、绍
兴（5.9%）等4个市的固定资产投资增速高于全省平
均。与1-9月相比，嘉兴增速提高幅度最大，达到1.1个
百分点。
重大项目加速落地落实。着眼于化危为机，以确
定性工作应对不确定性形势，树立“项目为王”的理
念，编制印发“抢抓窗口期争取国家支持重大项目清
单”“抢抓实物量提速推进重点项目清单”等两张清
单；着眼于资金、土地等要素跟着项目走的要求，编制
——盘点2020年浙江投资、消费、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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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第12期·浙江经济/专题
印发“中央预算内投资项目清单”“地方政府专项债券项目清
单”等6张清单，进一步强化投资项目清单化、台账式闭环管
理。2020年1-10月，全省项目投资同比增长3.4%，增速比1-
9月提高0.4个百分点。
从大项目看，2020年10月第九批集中开工重大项目平
均总投资17.3亿元，单体投资规模创历史新高。其中，近半
项目总投资10亿元以上，百亿元以上的项目有14个。
从重点计划看，2020年1-10月，全省“4+1”重大项目完成
投资8096亿元，完成年度计划的99.3%，高于2019年同期5.6
个百分点；“六个千亿”产业投资工程完成投资6782.9亿元，
完成年度计划的100.5%；省重点建设项目完成投资4969亿
元，完成年度计划的107.7%；截至10月末，省市县长项目开
工落地率为58.6%。预计全年重大项目各项目标任务均将
超额完成。
从重点领域看，印发实施浙江省新基建三年行动计划，
突出数字基础设施、智能化基础设施、创新型基础设施三大
方向，重点实施新基建十大建设行动。首批24个未来社区
试点社区基本实现启动区块开工建设，重大交通、水利工程
建设加快推进。
工作创新力度不断加大。以创造性张力、创新思维不断
加大投资工作创新力度。比如，成立省投资专班，由常务副
省长担任组长，成员包括省发展改革委、省自然资源厅等12
个省级单位，11个设区市分别成立投资专班，建立横向协同、
纵向联动的专班推进机制，强化投资形势分析、项目难题破
解、做好项目服务。又如，省发展改革委、省财政厅成立专项
债券工作专班，协同推进专项债券相关工作。印发实施《浙
江省重大项目前期协同机制（试行）》，协同自然资源、生态环
境、交通、水利等部门，省市县三级联动，聚焦重大项目从谋
划盯引起，至取得施工许可证的重要前期关键节点，推动实
现重大项目审批提速、快速落地。比如，编制实施省重大项
目2020年底攻关冲刺工作清单，选取18个重大项目，强化部
门间协同、省市县联动，攻坚克难全力冲刺四季度。
杜平（浙江省发展和改革研究所副所长）：疫情加速新消
费时代到来
疫情之下，保就业、促消费、扩内需成为热词。2020年
以来，浙江以加强促进消费政策支持力度和促进消费十件实
事等为抓手，在促进新型消费、培育新业态新模式等方面取得较好成效，有力推动了消费复苏回暖。据统计，2020年1-11月，浙江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23913亿元，同比下降3.2%，降幅比一季度收窄11.5个百分点；10月单月增速由负转正，增长3.1%，实现网络零售16429亿元，增长12.8%；省内居民网络消费8318亿元，同比增长10.5%。这张满意答卷的取得与促消费的政策支持、体制机制创新，还有数字经济在疫情期间加速发展等密切相关。加大促进消费政策支持力度。目前，省级层面共制定促进消费专项政策文件18个，其中15个已经出台、3个预计在2020年年底前印发实施。浙江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牵头起草了《关于积极有效应对疫情全力支持服务业平稳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关于促进消费扩容提质加快激发居民消费潜力的实施意见》《浙江省促进汽车消费若干意见》《浙江省冷链物流创新发展三年行动计划（2020-2022年）》等文件。建立完善促进消费体制机制。全省建立了分管省长领衔、22个省级部门和11个设区市政府参与的消费专班，梳理了17项年度促消费重点工作任务，全力以赴推动消费市场复苏回暖。强化促消费目标清单化管理。为推进2020年促进消费十件实事，制定实施了部门工作清单和各地项目清单。前三季度，29项任务中有20项已完成、6项基本完成、3项预计能完成，完成率已达89.6%。各地发改部门促进消费十件实事重点项目清单中，80项促进消费重点项目累计完成投资75.9亿元，为年度计划的79.8%。多措并举促进实物消费和服务消费。汽
车和家电是消费重头戏，为拉动消费，杭州新增投放2万个小客车购车指标，拉动汽车相关消费约40亿元；指导各地开展汽车以旧换新活动；推进家电更新换代，完善家电回收利用体系。疫情下，文旅消费一度低迷，线上文旅成为新增长点，通过建设完善“浙里好玩”平台，实现全省景区、文化场馆、酒店、民宿统一预约预定功能。转到线上的还有教育培训行业，依托之江汇教育广场、开课啦等，进一步推进在线开放课程建设与共享应用。还有线上办公，依托钉钉平台，积极推动远程办公、协同办公，实现掌上办公、掌上办事。强化消费保障支撑。发放消费券是疫情下促消费的举措之一。据统计，政企联动累计发放消费券255.89亿元，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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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财政发放68.26亿元，拉动消费775.71亿元，拉动消费成效显著。保就业方面，积极开展职业技能培训，全省培训人数达107.55万人次。消费环境优化方面，坚持包容审慎监管，规范创新监管方式，以加快互联网平台经济新业态的标准体系建设、加强消费者权益保护等措施，精准施策推动消费环境优化。深化政企合作和跨区域监管协作，协助平台进行商家入驻审核监管，共落地网店480余万家。
疫情期间消费领域的最大特点是新型消费蓬勃发展，消费格局发生革命性变化，助推新消费时代到来。所谓新型消费，即采用新技术、模式，基于互联网技术的消费行为。新型消费广泛分布于各领域，如在线教育、在线医疗、在线文旅等，多呈现线上线下相结合的特点。线上下单、线下提货、无
接触配送，电子商务在疫情中得到迅猛发展。新消费带动新制造崛起，如网易严选、阿里犀牛等，共享消费、定制消费、体验消费、无接触型消费等新模式层出不穷。新消费也倒逼助推5G网络、数据中心、物联网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和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新技术升级。
顺应数字经济潮流，浙江积极实施数字生活新服务行动，推进“六个网上”建设，推动传统商贸综合体数字化改造和文旅、教育、商贸等数字化消费场景应用。培育壮大直播电商、社交电商、跨境电商等对消费的促进作用，开展“美好生活浙播季”直播活动1063场，当场成交2355万单，成交金额近65亿元。推进智慧医疗建设，实现全省80%以上的医院实现“刷脸就医”，省市级医院的检验检查报告通过浙里办向社会开放。积极开展物流创新发展试点工作，鼓励发展产地预冷、冷冻运输等全冷链物流。
即将到来的2021年，受疫情影响的不确定性依然存在，但新消费的发展势头将持续向好，为保证消费新业态新模式有序发展，放心消费环境需进一步营造和优化。一是健全放心消费建设机制。探索建立指向清晰、指标科学、权重合理、结果公开的放心消费评价标准体系。探索开展放心消费城市和乡村建设。二是建设消费诚信体系。深化公共信用信息平台应用，加强政府和社会协同，运用各类数据库建立健全企业和相关人员信用记录，健全守信联合激励机制。三是有序取消一些行政性限制消费购买的规定。根据疫情防控实际，弹性管理、松紧结合，逐步解除文化体育、旅游娱乐等限制性行政措施，放开汽车限购，满足众美好生活需要。加强城乡尤其是农村物流基础设施建设，挖掘县乡消费潜力。
保就业、稳就业是促消费的根本。需继续推动研究制定技能人才、新型职业农民、科技人员等体收入分配激励政策，促进城乡居民增收；推动形成以增加科技、知识价值为导向的收入分配机制，提高中等收入体消费能力；支持“共享用工”“弹性用工”“跨界用工”“云用工”等新型用工模式发展；继续落实好扩大中低档税率覆盖面、个人所得税专项附加扣除等政策；加强对低收入人和困难体的帮扶。
近中期目标是，到2021年底，争取实现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10%以上，网络零售增长快于社零增长，有效回补部分消费损失，居民消费率提高0.5个百分点，在全国率先开展创建国际新型消费示范城市、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到2025年，最终消费支出接近5万亿元，对经济增长贡献保持在60%以上，社零总额达到3.5万亿以上，网零相当于社零比重超过100%，居民消费率达42%左右，消费进一步扩容升级；消费新业态新模式蓬勃发展，消费结构进一步优化，服务消费比重逐步提高，新型消费、网络消费比重不断提高，初步构建现代消费体系。
兰健（浙江省商务研究院院长）：外贸“深V型”反弹凸显强大韧性和潜力
2020年以来，浙江积极应对中美经贸摩擦和疫情，大力稳外贸提质量，外贸运行好于预期，主要指标好于全国。2020年1-11月，浙江进出口总额为3.06万亿元，同比增长10.3%，高于全国平均水平8.5个百分点，居东部沿海主要省市首位；其中，出口2.27万亿元，同比增长9.6%，高于全国平均水平5.9个百分点，占全国份额为14.1%，较2019年同期提高0.7个百分点；进口7857.3亿元，增长12.7%，高于全国13.3个百分点。
总体来说，走势呈现明显的“深V型”反弹，凸显浙江外贸强大韧性和潜力。具体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大幅下跌。受疫情叠加春节因素影响，2020年1-2月，浙江省出口2819.3亿元，下降17.6%，低于全国1.7个百分点。尤其是疫情爆发的2月份，全球150多个国家和地区对我国公民入境采取了管制措施，经贸活动受到极大限制，外贸出口同比下降59.9%，创2009年3月以来单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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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经济·2020年第12期
2020年第12期·浙江经济/低，同比降幅大于全国20.1个百分点，明显落后于其他沿海主要省市。
第二阶段是快速反弹。随着国内疫情防控持续向好和企业全面复工复产，以及各项稳外贸稳企业等政
策措施落地见效，3月开始浙江省进出口实现恢复性增长，全省进出口连续4个月回升实现正增长。3月全省实现进出口总值2281.6亿元，增长9.5%。其中，出口1591.0亿元，增长5.6%，环比增长2.5倍。高新技术产品、消费品、医药品进口增长较快，外资企业进出口回复较慢，民营企业进出口增长较快。
第三阶段是强势复苏。2020年上半年成为东部主要外贸省市中唯一实现进出口正增长的省份。尤其是6月份出口2586.2亿元，创历史新高，单月同比大幅增长39.6%。以货源地为浙江的商品出口1.06万亿元，占全国份额提升至13.7%，创有统计值以来新高，表明浙江商品在全国外贸出口中的竞争力逐步提升。此后，浙江外贸出口稳步上升，8-11月单月同比增速均达到16%以上。
对外贸易快速复苏，主要有四点原因。
传统欧美市场和新兴东盟市场同时保持较快增长。2020年1-10月，浙江省对美国、欧盟出口分别增长14.7%、
8.6%，占全省出口比重分别为18.6%、18.9%，分别较2019年提升1.1、0.1个百分点。其中，受防疫物资、体育用品、医疗仪器等产品拉动，对美出口连续六个月保持快速增长，6月份以来单月出口规模已包揽历史前六位。同时，我国有效控制疫情为企业承接国际转移订单创造了条件，因印度等国受疫情影响，部分纺织订单转移到国内，拉动纺织品出口增长。
汽车以旧换新政策防疫物资和新业态新模式是拉动出口的重要力量。2020年1-10月，浙江省防疫物资、医药品出口分别大幅增长236.1%和35.7%，拉动全省出口增速4.6和0.3个百分点。受疫情期间居家生活需求增加带动，家用电器、灯具分别出口687.7亿元、425.7亿元，分别增长19.4％、23.9％。同时，浙江出口高新技术产品1596.0亿元，增长23.0%，已连续8个月保持两位数增长，体现浙江出口产品技术含量进一步提升。疫情催生新业态新模式快速发展。2020年1-10月，全省市场采购出口增长15.6%，高于全省7.2个百分点，占全省出口比重提升至12.1%。跨境电商出口额出口762.5亿元，增长25.6%。截至10月底，全省在主要第三方平台上的出跃网店11.3万家，较2019年同期增加1.6万家。
民营外贸企业表现出较强的应变能力和修复能力。疫情初期，外贸企业面临订单萎缩和履约风险，企业迅速展开行动，通过建立海外仓、利用好出口保险、做好订单管理等方式，合理有序应对疫情挑战。2020年1-10月，民营企业进出口同比增长14.0%。其中出口同比增长12.5%，比全省平均水平高出了4.1个百分点，占所有类型企业的比重达80.0%。浙江民营企业再次以其独特的灵活性经受住了疫情大考。“稳外贸”机制发挥重要作用。浙江省根据疫情阶段变化，先后推进医疗物资进口、企业复工复产、疫情防控、防疫物资出口等工作。出台系列稳外贸政策，充分发挥“订单+清单”预警监测系统作用，建立健全快速精准响应机制，到3月中旬绝大部分外贸企业就实现了100%复工复产。创新推出“订单贷”等融资新模式，加大贸易融资、信保等支持力度。展望2021年，随着疫苗推广和经济修复，外贸将继续保持复苏态势，但外部不确定性仍然较大。RCEP 推动东盟和日韩市场深度拓展。20
20年以来，东盟已成为浙江最重要的对外贸易伙伴，RCEP 将会带动一批浙江企业通过布局东南亚来规避欧美的贸易壁垒，推动建立更精细更完善的产业链分工体系，是浙江产业转型的重要契机。此外，在浙江的进口商品中，有近一半的集成电路、近四成的汽车零部件、超过三成的医疗仪器及设备来自日韩。RCEP 首次将中日韩三国置于同一自贸协定下，加快了浙江与东北亚的产业链协作进程，与日韩的技术创新合作将迎来机遇。防疫物资出口随疫情好转下滑。从未来趋势看，海外疫情尚未得到有效控制，浙江防疫物资出口高增速还会维持一段时间，但总体增长势头已有所放缓。许多国家已重启经济，防疫产品和传统制造产品的拉动主力将会转变，外需回暖支撑对传统制造产品的需求增加。同时欧美等支持大企业加大防疫物资生产供应，在保障本土供应的同时减少对进口物资的依赖。中国（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扩区带来强大动力。2020年自贸试验区扩区后，杭州、宁波、舟山和金义四个片区将在制度创新上积极与国际通行规则相衔接，重点建设油气全产业链、数字经济全产业链，促进“四港”联动，加快建设数字自贸区，加强国际化营商环境建设，为外贸发展带来强大动力。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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