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文化软实力建设：经验与启示
陈积敏
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博士
大家好，我们这一讲的内容是关于日本文化软实力的建设。软实力这个概念自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提出以来到目前为止，在国际政治领域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无论是从学术界这个领域还是从国家政策层面来说，软实力都已经具有了，在一个国家的整体实力当中都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构成部分。
我们这节课主要想跟大家分享一下日本在文化软实力建设方面的做法以及给我们中国文化软实力有着怎样的启示和思考。主要和各位分享三个方面的内容。第一个方面我们还是要从理论方面对软实力的发展演变做一个简要的分析；第二个部分就是讲日本文化软实力建设的一些做法和启示；最后谈一点对中国文化软实力建设的思考。
一、软实力理论的建构
（一）什么是软实力
谈到软实力这个我们大家都会想到这个理论的提出者，那就是美国著名的政治学者约瑟夫•奈，目前他是美国哈佛大学的教授。谈到约瑟夫•奈我们很难用一个简单的身份来界定他，当下这种状态他是哈佛大学的教授，是位学者。但是他们曾经在卡特政府任职，并且还担任过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的主席，涉足到了情报界。同时带克林顿政府时期他又成为国防部长，他又涉足了军界。所以在美国这样的一个社会当中有一个非常独特的现象叫旋转门现象。从学界到政界，之后又从政界到学界，这样一个轮换的现象。约瑟夫•奈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
他在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写过一本书叫《美国定能领导世界吗？》这是他的中文译名，英文叫Bound To Lead。当然也有一些学者把它翻译成注定领导。他在这本书当中就分析了实力或者是力量。我们经常在谈到力量的时候想到的就是军事，想到的就是经济。实际上这只是力量的一个部分，力量还有另外的一个部分他把它称之为软实力。像军事、经济他把它界定为硬实力。什么是软实力呢？他在这本书当中就强调所谓的软实力就是一个国家思想的吸引力，或者是确立某种程度上能体现别国意愿的政治导向的能力。其后他是不断地发展他的这种软实力的理论。
在1999年的时候他发表了一篇文章，在这篇文章中就强调了软实力是一个国家和文化意识形态吸引力，它能通过吸引力，非强制力获得理想的结果。软实力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吸引力。
那么接下来他又在2004年出版了另外一本书《软实力世界政坛成功之道》，进一步阐明软实力是通过吸引，而非强迫或者收买的手段来达及所愿的能力。
在2006年的时候他在美国非常著名的一个杂志《Foreign Policy》外交政策杂志上面发表了一篇文章，他强调他说软实力这个概念现在是非常的，在国际政治理论界非常时髦的一个词汇。但是大家对它的理解就产生了各种各样混乱的局面。所以在这样的一篇文章当中他就再一次分析软实力，强调软实力是通过吸引，而非强制或者非利诱的方式改变他方的行为，从而使己方得到偿有所愿的能力。
我们综合一下这四个方面约瑟夫•奈的界定，我们可以得出软实力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从功能上来说它是通过吸引，发挥吸引力的作用来达到希望别人从事的某一种行为的能力。不是通过威胁利诱的方式，不是通过施压的方式，而是通过吸引的方式。所以我们讲软实力一个最主要的一个特征就是吸引力。
软实力的构成要素约瑟夫•奈强调包括三个方面，首先作为基础、作为核心就是文化，在国际关系领域表现最明显的是两个方面，一个是价值观，一个是对外政策。无论是一个国家的价值观，还是一个国家的对外政策，它都要受到这个国家文化的影响，尤其是政治文化的影响。所以我们讲软实力的基础核心是文化。这也是我们今天为什么要选取这样一个题目，让各位做交流的非常重要的原因。为什么它与文化软实力呢？很重要一方面就是在于这个软实力的基础核心在于一国的文化。这是我们讲的第一个方面。
（二）软实力与硬实力的关系
关于这一条这个理论从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开始确立，然后中国也把约瑟夫•奈的一些译注翻译成中文，他的思想也传播到中国。作为我们党的“十七届五中全会”当中的一个重要的决定就是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是重大问题的决定，在这个决定当中就非常明确地提出了文化已经成为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要素。这是在党的文件当中明确提出了把文化作为国家实力竞争的因素。说明我们党对于文化领域的建设，对于软实力的建设已经提升到国家战略层面的高度。
软实力和硬实力之间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呢？实力包括两个部分，硬实力、软实力。硬实
力两种，一种是通过强制的方式，胁迫、强制的方式，也就是威胁，使用大暴，不听我就用武力迫其就范。第二种方式就是诱惑的方式。这种诱惑也是建立在强力的基础之上，就是威胁利诱，这就是硬实力。而软实力就像磁铁一样，它是通过吸引的方式让对方国家接受本国的外交政策、价值观，从而达到使自己对外外交政策能够顺利地推行，实现国家战略目标的功能，所以它是通过吸引的方式。硬实力和软实力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呢？我简要地跟各位做一个介绍。我认为硬实力某种程度上说是一个国家软实力的基础。
我们举个最近的例子来看，大家都知道菲律宾遭受到了海燕飓风的袭击，给当地造成了重大的人员财产损失。那么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我们都美国是世界上一个非常重要的power，他的实力很重要体现在他的军事实力上。这种军事实力不仅体现在他的作战能力强，他的军事实力还体现在人道救援能力也很强。航空母舰开到了菲律宾沿海，提供人道主义救援。这个航空母舰已经不仅仅是国家硬实力的象征，是也在承担着软实力的部分功能。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航空母舰它是硬实力的表象，但是它发挥了软实力的功能。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通过这个例子可以看出硬实力是软实力的一个基础。
举一个反例来说我们很难想象朝鲜这样一个国家具有多么大的软实力。你想一想，这样一
个国家应该说是民生非常地糟糕，国家的经济发展非常糟糕，在这样的一个国家当中说这个国家有多大的软实力，很难有说服力。因为它本身在经济发展、民主改善这一块硬实力基础不够，所以软实力的发展也会受到很大制约。
反过来，软实力也会对硬实力起到影响，也就是起到提升和保障的作用。当一个国家的硬实力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如果没有软实力作为保障和支撑的话，这个国家硬实力的发展也会受到极大的制约。
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在当前这样一种全球化的时代，国家的发展离不开与外部实践的交往。当一个国家他的这样一种制度、政策、文化具有吸引力的时候，这个国家在国际上发展就比较顺利。这就充分体现出软实力为硬实力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巨大的空间。
现在有同志可能就会提出疑问，怎么样去判断一个国家实力的强大还是弱小？标准是什么？关于这个问题，约瑟夫•奈也很苦恼，他说实力就像谈恋爱一样，这种恋爱的程度只能是双方去体验，爱说怎么衡量它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尤其是软实力。硬实力我们可以通过一些很直观的数据来进行判断，比如说人口的数量，经济总量，军事实力等等。这都是硬实力很直观的表征。软实力怎么判断？看不见、摸不着。那么对这样一个实力的判断标
准我们基本上采用了一种比如说民意测验的方式，或者是看看这个国家在国际上受欢迎的程度，就是中国公众访谈这样的方式来进行一个衡量。
（三）软实力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
软实力在国际关系当中它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就是增加政策的合法性。第二个是减少利益的成本。这样一种软实力的重要的作用在新自由制度主义者看来，就是国际关系理论当中一个很重要的流派，约瑟夫•奈和基欧汉对这个流派的创立作出了很重要的贡献。看来他们比较重视文化软实力这一块的一些在国际关系当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
连古典现实主义大师摩根索，这位老先生一辈子讲的是权利，讲的是硬权利。就是通过什么样的军事、经济等手段来谋求国家利益的这样一个，被称为古典现实主义的大师。他也充分认识到了文化在一个国家的对外战略当中的重要作用。他曾经在他的代表著作当中《国家间政治》当中强调，优越的文化和更富有吸引力的政治哲学说服力显然要比诉诸军事、经济手段更有效。因为他的目的不是征服领土和控制经济生活，老是征服和控制人们的心灵，以次作为改变国家之间权利关系的手段。这个软实力在国际关系当中它已经成为
一个很显性的，虽然它是一个软的力量，但是它能发挥硬的作用。这是第一个部分理论方面跟各位做了一个简要的介绍。
二、日本软实力建设的做法与经验
下面我们主要谈一谈日本在文化软实力这个方面有哪些做法、哪些启示。我们谈到日本这个国家形象，他在二战之前与二战之后他有两种不同印象。在二战期间我们讲到日本就想他是军国主义。是法西斯集团当中的一员，发功了侵略战争，是亚洲战争的策源地，是一个残暴野蛮的象征。想到日本就想到这一个，二战期间的日本就是这样的一个形象。在二战之后日本痛定思痛，致力于打造和平主义的日本，富有创造力的日本，清新的积极向上的日本，希望打造出这样的一个日本形象。
为了实现这样一个目标，他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做呢？比如说加强日本文化建设。通过日本一些具有典型的文化符号，比如说饮食、服饰、动漫作品、电子产品、一些品牌，像一些汽车品牌。我们都知道以前丰田车打出了一个广告语就是哪里有路，哪里就有丰田车。我们现在有的时候会看到，想到丰田就会想到日本。这也是他在经营、文化方面传播日本影响力的很重要的体现，这是文化建设。第二个方面就是对外援助，包括日本政府援助，还
日本有哪些汽车品牌有就是像环交等等这些做法。
（一）日本软实力建设取得的成效
日本通过这样的一些做法有没有改变日本在这样的一种形象，有没有达到目标？远的不说，我们看看近几年，BBC对于全球主要国家在世界当中的认可度，或者是国家形象的指标的这样一个调查。2007年我们可以看到日本和加拿大从正面形象来看是并列第一的。他在所有27个国家当中加拿大和日本正面形象并列第一。2008年日本和德国并列第一。
2011年日本的国家正面形象的指标还是有所提升，但是其他国家提升的更快，所以他和欧盟并列第三。我们需要考察的一点就是在2010年的时候他的负面指标也增加了，增加了一个百分点。我们需要看到的一点就是在所有的这样一个国别，通过国别的划分，对日本的这样一种认知，大部分国家都是持正面态度的。除了拉美地区的墨西哥以及中国。中国对日本的好感度是最低的，负面印象是最高的，这是2011年。中国这一个印象一下把日本整体形象的平均分拉下来的。
我们看一下2012年、2013年BBC的调查，日本他的国家形象仍然是排名第三。从这个数据
大家可以看到近些年日本在全球这样BBC的国家形象调查，连续几年，它不是某一年，而是连续几年当中我们可以看到他总体上来说在整个受调查对象国当中他的国家形象还是相当好。所以我们讲日本的这样一种文化软实力的建设应该是颇有成效。
（二）日本软实力建设的主要做法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我们想从以下六个方面给大家做一个分析。首先就是从国家宏观战略层面来说，国家确定了文化发展的总体大纲。这个历史也比较长，1977年日本的福田赳夫首相就提出了“福田三原则”确立了文化外交的这样一个理念。1979年又提出了“文化立国”的口号，一直到1995年“文化立国”战略正式地提出。这是从国家总体的战略规划当中确立了文化在一个国家发展战略当中的重要地位，在1995年就提出了“文化立国”的战略，应该说是非常具有前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