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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adview
文/钱仲裘
工业革命、科技革命必然促进经济发展上一个台阶，同时也必然引发企业的管理革命。纵观人 类经济社会发展史，不难发现，不同的科技经济发展阶段必定深刻影响企业的组织结构、管理方 式，自然也会引发质量管理的变革。
质量管理的发展脉络
质量几乎贯穿于人类的所 有活动，人类发展史也是一部 质量发展史。伴随着人类追求 质量前进的脚步，质量管理也 同时在发展:，对质量管理发展 脉络的梳理，有助于对新时代 质量管理变革的内容和方向进行 更深入和准确的思考和判断。
1.手工业时代的质量管理据考古发现，我国在商周 时期手工业已高度发达，如铸 造、木工、纺织、皮革和土木 建筑等。
据商代的甲骨文记栽，当 时已有“百工” “司工”等专 门管理营建制造的官吏，其主 要职责就是对生产和产品质量 进行监督管理。商周时期也已 经开始重视度量衡等计量器具 的管理。至公元前221年，秦始 皇统一全国。在他采取的一系 列改革中，很重要的一项便是 统一全国的度量衡，实施依法 管理，并成为我国古代质量管 理的技术基础。
春秋战国时期的《考工 记》是一部记述官营手工业各
工种规范和制造工艺的文献， 保留有先秦大量的手工业生产 的技术规程、制造工艺、施工 规范；北宋时期编修的《营造 法式》是一部关于建筑标准规 范的典籍；明末的《天工开 物》介绍了产品生产技术规 范。这些文献和典籍显示出我 国质量管理具有悠久的历史。 至清朝中期，我国手工业更加 发达，技术较国外相对先进， 生产总量已居当时全球之首。
2.工业化时代的质量管理经过了漫长的封建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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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规模化生产的不断升级与
技术的发展，质量管理开始渗
透于工业革命带来的规模化生
产。当时，前所未有的规模化
大生产需要科学的质量管理来
保证，由此催生和演化出了质
量管理模式的4次重大变革。
① 以检验为主的质量管理
第一、二次工业革命，汽
轮机、电机的发明极大提高了
生产力。20世纪前后，美国汽
车、冶金和化工等装配性、流程
性产业迅猛发展，企业规模也
随之扩大。“科学管理之父”泰 罗通过对工厂实践与生产一线的研究，主张以计划、标准和统一管理3条原则管理生产，以提高 效率。泰罗对科学管理进行深入的探索，先后出版了《计件工资制》（1895年）、《工厂管理》( 1903年）、《科学管理原理》(191丨年）。在泰罗科学管理理念的推动下，不少企业实行车间管理与一线工长制度、作业流程管理、计划与标准化管理和采取激励措施等方法，以提升企业生产效率。企业在组织架构上实行管理部门与生产部门相分离，即影响至今的“科 层制”。同样，企业也不可避免地实行了生产与检验分离的质量管理方式，由此产生了以检验为主的质量管理制度。
②统计质量管理
随着工业革命的进一步发展，机械、电子工业已形成生
产线，大批量生产极大地提高
了生产效率。当时，正值第二
次世界大战酝酿和爆发，军事
工业快速发展，大批量生产的
军工产品需要解决质量稳定性
的问题。1924年，美国贝尔电
话研究所休哈特博士针对质量
检验缺乏预防性的问题，运用
数理统计原理，如正态分布的
方差分析，提出连续生产线质
量管理的控制图法。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
对军工产品的质量要求更趋严
格。美国军方制定了军工生产
企业质量管理大纲，明确了统
计质量控制、抽样检验要求，
促进了统计质量管理的推广和
发展。战后，曰本质量管理专
家为便于统计质量管理方法的
推广，整理提出质量管理7种工
具，以后又提出包括时间序列
分析的新7种工具。日衣质量管
理专家田口玄一提出“三次设
计”方法。美国通用电气首席执
行官（C E O)杰克•韦尔奇提出
六西格玛管理。另外，优选法、
正交实验、可靠性设计等统计
方法，也得到推广。抽样检验
方法得到普及。多元线性分析
模型与模糊评判，在质量满意
度测评等方面得到应用。
③全面质量管理
20世纪60年代前后，信息
化浪潮催生第三次工业革命。
电子计算机、信息、核工业技
术迅速发展，大型装备、复杂
产品、机电一体化产品大量涌
现，对产品的可靠性、安全性
提出了更高要求。与此同时，
方针目标管理、系统论、控制
论、管理心理学、数理统计方
法等逐步融入质量管理理论和
实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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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美国通用电气工 程师费根堡姆发表了系统论述 “全面质量”的论文，提出全 面质量管理的概念，主张用全 面质量管理替代统计质量管 理。论文提出，要生产满足用 户需求的产品，单纯靠数理统 计方法是不够的，还需要引进 组织、协调、监督和检查等一 系列的方法，才能保证甚至提 高质量。同时，各国质量管理 大家戴明、朱兰、克劳斯比、 桑德霍尔姆、石川馨、田口玄一、刘源张等共同推动了全面 质量管理在各国的推广应用。 朱兰主编的《质量控制手册》 等一大批全面质量管理著作， 成为企业领导和质量管理人员 学习的教材。
我国实施改革开放政策以 后，很快就引进了全面质量管 理理论和方法，结合国情和行
业特点，广泛推行全面质量管 理，并取得了明显进展和成效。
④卓越绩效管理模式
2 0世纪8 0年代以来，全 球科技、经济发展加速，企业 面对的是全球化、信息化、市 场竞争高度化和严苛的法律环 境。各国顾客至上的观念增 强，要求企业承担更多的社会 责任。企业的管理理念和管理 方式都在发生深刻的变化，追 求卓越成为企业质量管理的必 然选择。
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 美国许多企业在与日本等国企 业的激烈竞争中处于不利的地 位。1987年，美国国会正式通过 实施“波多里奇国家质量奖”， 并将其写入《公共法100 — 107》。其目的是通过在全国企 业中推行卓越管理模式，重新 夺回全球质量第一的地位。
1991年，欧洲设立“欧洲 质量奖”。据不完全统计，目 前有超过70个国家设立了政府 质量奖。我国于2004年8月颁 布了《卓越绩效评价准则实施 指南》（GB/Z 19579〉，2013 年正式设立“中国国家质量 奖”。
卓越绩效管理的核心要求 主要体现在：远见卓识的企业 领导；顾客驱动的卓越；培育 学习型组织和个人；建立良好 的内外部伙伴关系；灵活、快 速的反应；关注未来，追求持 续、稳定的发展；面向创新的 管理。
数字化转型背景下质置管 理面临的机遇
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 能、区块链和边缘计算等五大核 心技术的产生和发展，促进了 产业与工业的革命和转型，也带 来了企业管理的革命，企业质 量管理的变革同样不可避免。
1.互联网加速信息的互联互通
①互联网应用正迅速普及据《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 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0 年12月，我国网民规
模达到 9.89亿，总规模约占全球网民 的五分之一，手机网民规模达 到9.86亿，网络支付用户规模 达到8.54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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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即时通信软件带来泛社交化发展
2 0 1 1年在广州诞生的，仅用了 10年的时间，便发展成为在全球范围内支持20多种语言、覆盖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即时通信软件，截至2020年第1季度，月活跃用户数达到12.025亿。即时通信软件的应用与普及，带来了泛社交化发展。上到七八十岁的老年人，下至十几岁的青少年，通过即时通信软件，了解社会新闻、加强教育培训、扩大社交范围。即时通信软件拉近了人与人之间、企业与消费者之间的距离。
2.国家政策支持加速企业数字化转型
数字化转型是建立在数字化转换、数字化升级基础之上，需要进一步触及企业核心业务，以新建一种运
营模式为目标的高层次转型。企业通过产品设计、制造工艺、制造装备、制造流程、控制技术的数字化转型，可以大幅提高产品质量，提升生产效率，降低运营成本。数字化转型的实践表明，企业只有对其业务进行系统性、彻底的重新构建，对生产流程、业务模式和员工能力的方方面面进行重新设计的时候，转型才会得以实现。
①工业互联网发展的政策
支持
随着工业4.0、工业互联
网、“中国制造2025”等国
家战略的推进，世界各主要经
济体争相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
改造传统制造业。国家相关部
门下发多个政策性文件，推进
工业互联网建设，支持制造业
数字化转型，如国务院出台的
《深化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
展的指导意见》（2016.5 )和
《关于深化“互联网+先进制造
业”发展工业互联网指导意见》
(2017.11 )，工信部的《工业
互联网A P P培育工程实施方案
(2018—2020 )》（2018.5)、
《工业互联网发展行动计划
(2018—2020 )》（2018.6)、
《工业互联网平台建设及推广
指南》（2018.7)、《“5G+工
业互联网”512工程推进方案》
(2019.12 )，以及工信部与国
家标准委的《工业互联网综合标
准化建设指南》（2019.3)，各
省（区、市）也都发布了地方关
于工业互联网发展的政策文件。
②数字化技术产业发展迅猛
在区块链领域，2020年全
国已建成40个区块链产业园区，
区块链相关企业数达到64 996
家，2020年上半年区块链产业
市场规模达到17.15亿元，同比
增长246.5%。在大数据领域，
2020年我国大数据产业规模突
破万亿元，达到10 100亿元，
同比增长26.3%。在人工智能领
域，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正加
速在各行业的深度融合和落地
应用，推动经济社会各领域发
展水平加速跃升。
③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
加速
据中国电子技术标准化研
究院2019年对29个省市的8 200
家电子企业进行的网上调查显
示，已实行智能制造（对设
计、生产、物流、销售、服务
等进行流程化管理）的企业占
比为85%，已实现设备自动化的
企业占比为71%，已实现设备联
网的企业占比为37%，已实施设
备过程监控的企业占比为23%。
3.数字化转型引发企业管
理的变革
在数字化转型的现实大背
景下，企业管理的方式也产生
了前所未有的变化。目前，在
管理变革方面具有代表性的企
业有海尔、小米、阿里巴巴、
苹果、西门子、丰田汽车等，
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①企业平台化和生态化
在数字化转型的大背景
下，企业发展必须要有与之相
适应的体制机制。企业平台化
即是建立机制，提供平台基础
设施、资源、输出价值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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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企业员工、用户在创造价 值中实现共赢。例如，以衣联 网为例，海尔洗衣机以衣物为 媒介，吸纳服装企业、试衣镜 厂家、服装衣联技术提供商等 相关资源加入，通过射频识别
(R F ID )技术（俗称电子标
签）为用户实现了专属衣物洗 护程序定制，以及从衣服购买 到穿搭的全流程服务。
② 结束科层制，实行扁平 化管理
作为数字化转型的企业， 管理上的扁平化就是要减少中 间层，尽量形成一条最短的指 挥链，同时分权到各经营体、 项目负责人，让各经营体、项 目负责人享有独立的人事、财 务等权力，以提高各经营体、 项目在行政方面的工作效率。
③ 组织小微化
“小微”是平台组织上的 基本创新单元，也就是独立运 营的创业团队，能够充分利用 平台上的资源快速变现价值。 海尔有2 000多个小微企业，其 中已有超过半数的小微年收入 过亿。
④ 管理网络化
管理网络化是由垂直管理 转为网络化柔性管理，员工与 用户的定义模糊化，用户参与产 品设计、体验、改进、迭代的全
过程；管理部门由监管为主转化 成赋能为主。通用电气、微软 等很多大公司纷纷重塑以价值 为考评依据的激励体系，终结 了关键绩效考核（K P I )。
数字化转型背景下质量管 理变革的思考与展望
数字化转型正引领我们走 向互联化和智能化，在新的环 境中加强人类和机器协作，并
利
用数据实现共享目标。这是 工业史上的第四次革命，它需 要我们建立全新的质量观。
1. 质量组织
丰田质量门为适应企业平台化、生态 化的转变，质量管理组织架构 将由科层制、矩阵化向网络化 转变。企业质量管理部门与企 业平台生态圈内的企业、小微 组织、员工和用户等实现网络 化连接与管理，以平台性、自 主性、进化性为主要特征的生 态型组织将得到快速发展。
2. 价值观
数字化转型后，企业与平 台生态圈内的企业、小微组织、 员工和用户等“距离”更加紧 凑，互动时延大大缩短，逐渐 向密不可分变化，可被称为命 运共同体。由此产生的价值观 也会表现在质量管理范畴内， 与相关企业、组织、员工和用 户等共同创造价值、实现价值、
共生共荣。加上开放系统、协 同、自组织理论引入管理范畴， “共同创造价值”的理念会渗透 到战略、愿景和文化各个方面。
3. 质量管理职能
企业由监管为主向赋能+监 管转变。如通用电气、微软等 很多大公司纷纷终结了 KPI ，重 塑以价值为考评依据的激励机 制。在赋能方面，企业依据需 要，向网络管理下的企业、组 织、员工和用户等赋能，内容 包括质量意识、质量管理理论 和方法、质量相关信息和处理 方法、质量培训、树立系统内 外标杆等。
4. 质量管理体系
数学化转型要求企业在质 量战略制定、产品研发、生产制 造、产业链管理和用户服务管理 等过程中，到数字化转型的 应用场景，形成基于信息化、 智能化融合的质量管理体系。
5. 产品研发过程
随着数字化研发设计工具 的普及与使用，企业通过互联 网吸收大量相关机构和工程师 参与研发，组织用户、特别是 忠实的“粉丝”参与产品研 发、体验、改进和迭代全过 程。标准化、合格评定程序、 技术法规在研发全过程都有应 用。同时，运用数字化工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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