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代第一家旅行社——中国旅行社述论
【原文出处】史学月刊
【作者】郑焱
与西方国家相比，中国的近代旅游业起端很迟，直到本世纪20年代初，上海、南京、北平等地还仅有美国、日本、英国、法国等外国公司开办的旅行社，1923年8月，在世界上第一家旅行社由英国人托马斯·库克创立之后近80年，第一家中国人创办的旅行社——上海商业储蓄银行旅行部（后改名中国旅行社）终于宣告成立。由于创办者陈光甫等人的竭力经营，该社发展迅速，独占中国
旅游业鳌头30年。本文对该社的历史状况，包括成立缘由、经营方式以及社会作用诸问题进行考察，既企求人们能对中国的第一个旅行社有一大概的了解，
又希望能以此引起人们对中国近现代旅游史的兴趣和重视。
缘起与发展
关于陈光甫创办中国第一家旅行社的缘由，以前人们认为仅出于他的一次偶然
经历：一年，陈光甫从香港往云南，到一外国人办的旅行机关购买车票，但柜
台里的外籍职员竟自顾长久交谈而不接待他。陈光甫只得愤然退出，途中他自
忖外国人之所以藐视自己的原因，就因为他是一个中国人，遂萌生了经营旅行
社的打算。其实，除此之外，按陈光甫亲自所写的《自述》，他之所以创设旅
行社还有着一些其他的原因：
陈光甫本人就是一个酷爱旅游的人，南北东西，萍踪所至，不止万里，但根据
他的亲身感受，深觉国内旅行反不及到国外容易与舒适，其中一个方面就是因
为中国缺少像欧美国家有为旅客服务的健全机构，游客往往为食宿起居等琐碎
问题困扰。由此，他产生了创办旅行社的想法。
20世纪初，美、英、法、意、德等发达的旅游国家曾兴起过一段环球旅游热，
上海是旅游团必到之处。但上海负责接待的导游往往仅将外国游客带往城隍庙，而陈光甫认为，城隍庙“根本谈不到风景名胜，更无所谓文化，即使有一些可
以代表我国民间古朴的风物，亦不是洋人在匆促的时间内所能领略。”〔1〕所以，当时他即考虑要取法西方，训练一些优秀的导游人才引导外来游客瞻仰一些真正的名胜古迹，让外人认识一下泱泱中华的衣冠文物。这也是他以后创办
旅行社的动机之一。
此外，陈光甫在谈到他创办旅行社的原因时还提到这样一件往事：一次午夜，
他乘火车抵达徐州，看到许多等车的乘客因无栖身之处而在寒风中飒飒发抖。
他立即想，应该设一服务机构，为长途旅程中备感辛劳的过客提供一个暂时休
憩小坐之所。陈光甫回忆说：“这也可以说就是我设计中国旅行社最早的一幅
蓝图。”〔2〕
由此可见，陈光甫创办中国旅行社的动因，一是他的爱国热忱，以求让外人与
国人更好地了解中国悠久的历史文化和美丽的风景名胜，并挽回一些中国的利权，减少中国人在旅行中受洋人歧视的耻辱；二是为了替众多的旅行者提供方便，使他们免受旅途之苦。当然，陈光甫作为一个金融家和企业家，创办旅行
机构自然也带着有利于经济事业拓展的动机。
1923年4月，由陈光甫任总经理的上海商业储蓄银行（以下均简称上海银行）正式具呈北洋政府交通部，提请代售火车客票，办理旅行业务。当时交通部正
召开全国铁路联运会议，该案一经交议，立即遭到身居要职的铁路洋员的反对，
其表面理由是英、日、美、法等国均有旅行机构，绝无再设的必要，实际上是
担心削减外国在华旅行机构的既得利益。幸好时任交通总长的叶恭绰、路政司
司长刘景山及各路华员皆竭力支持，所以经激烈辩论后终获通过。是年8月15日，上海银行旅行部正式宣告成立。这一天，是中国旅游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一天。因为按国际惯例，商业性旅行社的产生是一个国家近代旅游业诞生的标志。早在1845年，英国就有了世界上第一家近代旅行社，但80年来旅游历史
悠久的中国却一直付之阙如。上海银行旅行部的成立使中国有了近代旅行机构，也意味着中国的旅游事业从此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
旅行部创立之初的营业处先是附设于上海银行国外部，后又迁往四川路独立门户。为推广业务，旅行部成立一个月后，即在杭州设立分部，嗣后陆续添设，5年之间，共设立分部11处。1927年，经上海银行董事会开会研究，决定投资
5万元，使旅行社与银行分立。6月1日，正式改名“中国旅行社”，并向国
民政府交通部申请注册，经该部核准，于1928年1月颁发了第1号旅行业执照。中国旅行社的业务发展很快，最迅速的阶段是1931—1937年，陆续增设的分社和办事处达45所，其拓展有一特点，即与国内交通线的开辟相同步。如陇海铁路筑至西安后，即相继设立陕州、潼关、西安等分社；连云港开港，即设立墟沟、新浦两分社；浙赣铁路开通，即设金华、南昌分社；粤汉铁路通车，广州、衡阳等分社又与旅客见面。而在人烟稠密之区，著名的旅游点内和交通要冲之
地又大量增设隶属于当地分社的支社、办事处。1935年后，因分支单位日增，
为增强管理效率起见，特于这年1月在天津成立华北区区经理处，辖北平、天津、石家庄、辽宁各分社；次年4月，在香港成立华南区区经理处，辖广州、香港、新加坡等分社。区经理的权限是：如所辖分社临时发生重要事项，不及商承总社核办者，可以先行接洽应付，然后函告总社决定或备案；各分社办事
人员如有不称职或舞弊者，得随时报告总社查明更调或辞退。1937年以后，抗
日战争爆发，中国旅行社辛苦经营十余载的成就在日寇摧残下损失殆尽，抗战
结束后，社会动荡，旅游事业无法加大发展。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陈光甫避居香港，中
国旅行社的重心也随之迁到该地，专门办理从香港到
国内的客货运业务，并经营台湾、南洋一带和对日本的旅行业务等。但终因偏
于一隅，整体社务每况愈下。1953年，中国旅行社宣布正式撤消。这一年，恰
恰是它诞生30周年。
经营与业务
中国旅行社开创之初，称得上是筚衣蓝缕，然而仅十余年时间，即已颇具规模，不但在中国首屈一指，还逐渐跻身于世界级的大旅行社之列。这与它在业务经
营方面尽心竭智，不断开拓创新有关。
起始，中国旅行社的业务较简单，以客运为主。先是代售国内火车及轮船票，
复与美、日铁路公司及美、法、英、日等轮船公司洽妥，代售国外铁路、轮船
客票；中国航空公司成立后，再代售飞机票。当时，万国卧车公司平（北平）
沪通车南京段的卧铺票，开滦矿务局所属7 艘轮船的客票，中国航空公司天津、青岛两航空站机票，民生实业公司九江码头船票，均为中国旅行社独家代售。
此外，外商大英、北德、蓝烟囱、太平洋、意国邮船等著名邮船公司航驶环球
各大商港华丽巨轮的所有客票，中国旅行社都洽妥代售。之后，代售海陆空客票，一直是中国旅行社的基本业务。
组织旅行游览事务。上海银行旅行部自成立的翌年起，每年春季都由上海总部
组织杭州游览团，并和铁路局商议特开游杭专列，此外，组织海宁观潮、惠山
游湖、富春揽胜等，都深得社会人士的欢迎。自1932年起，中国旅行社专设游览部，组织游览地点北起长城，南至粤桂，东尽海隅，西达黔滇。其中行程较
长的旅游团先后有1933年招待爪哇华侨实业考察团游京沪；同年9月，香港分社组织的钱塘观潮团；1937年4月，上海分社组织的赣、闽、湘、桂、粤五省
旅行团。名山胜水间都留下旅游团的屐痕。
重视抓住大型会议的机会开展业务。1929年在杭州举行的西湖博览会盛况空前，参观者先后达百万人之众。中国旅行社不仅从香港、南京、天津等地组织团体
赴杭参观，在杭州组织富春江莫干山游览团，并于会议期间提供定旅舍、租汽车、代雇向导、有额汇兑等服务，还特别编辑《西子湖》一书散发和在通往博
览会的沿途树立指路牌，为外来者提供游览指南，受到人们的普遍赞誉。之后，1931年在上海举行的太平洋学会年会，1933年在青岛举行的华北运动会，1934年在上海举行的中华基督教青年会第12届全国大会，1935年在上海举行的第6 届全国运动会，1937年举行的京滇公路周览团（南京到昆明的五省公路接通后
首次举办的游览考察团，在当时盛况空前）等多次重要会议都由中国旅行社代
办运送行李，代买车船机票，安排食宿和招待游览。由于周到的服务，中国旅
行社声誉远播，以至第6 届全国运动会特聘中国旅行社社长陈满涛为大会招待
组组长，1932年因日本侵占东三省而由“国联”派来的“李顿调查团”竟也由
中国旅行社这一民间企业负责接待和办理一应事宜，可见其声望之高。
开拓海外市场。1926年暮春，旅行部首次办理日本观樱团，参加者有20余人，到日本后以两周时间遍游长崎、京都、东京、大阪等地名胜。当时日本交通机
构与中国国有铁路联合发售“中日周游券”，持券可以环游我国上海、南京、
汉口、北平、天津、沈阳、安东（今丹东）及朝鲜、日本各大埠，以4个月为
有效期，火车费减收8折，轮船费减收9折。团体和学生旅行更有优待办法。
中国旅行社经过与有关方面洽妥，该券由它的各分社代售，既给游客不少便利，又扩大了自身的旅游业务。1933年，中国伊斯兰教信徒组织麦加朝圣团，凡出
国手续、票务及行前指导均由中国旅行社办理，当年参加者为60人，1936年
达126人。这一年第11届奥运会在柏林举行，中国旅行社除承办中国代表的
车船客票外，还组织参观团，派出领队分海陆两路前往柏林，返途顺便游历欧
中国汽车之家陆各国，深受好评。其他来华游览团体由中国旅行社接待的也有多起，其中规
模最大的为1931年春季与日本观光旅游局合作共接待日本游览团体计20余次，参加者3000多人。据统
计，这些游览团在我国上海、杭州、苏州、南京等处所耗游览、购物等费用共达20余万元，这在当时是相当可观的数字。每逢来自欧美日本的邮船经过上海，中国旅行社例派服务人员前往码头迎接过路华侨，引
导入市参观。如果时间允许，还伴送小游苏杭。这样既扩大了旅游业务，又加
强了华侨与祖国的联系，表现出中国旅行社经营者的善抓机遇与爱国之心。
同时，中国旅行社还开办了一系列与旅游直接有关的其他业务，其中主要有：
开办招待所、饭店中国旅行社成立后，深感许多地区旅栈简陋，不能解决旅
客住的困难，便集资在各地大力建筑招待所、饭店，自1931年到1937年，先后在沈阳、徐州、郑州、汉口、青岛、黄山、西安、南岳等地建了21处，其中规模最大的是1935年开业的南京首都饭店，投资达50余万元，纯用钢骨水泥，形体略作八字形，如两翼展开，前后左右均有广场可通车马、饭店园地广袤，
花木扶疏，外观宏伟而内景清幽，客房均附有浴室。饭店内餐厅、礼堂、客厅、网球场、花圃、屋顶花园等应有尽有，餐厅还设有乐台，周末则举行茶舞。这
样高级的饭店，在当时的中国还不多见。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旅行社设立招待所、饭店有统一的计划和原则：凡通都大
邑已有现代化旅馆者，不再创设；通都大邑无现代化旅馆而又为中外观瞻所系者，或虽有而供不应求者，则投巨资以设高档旅馆；风景区，临近交通线，有
开发可能者，特建新厦设简单客房，作为游客憩足之助。按此计划原则，中国
旅行社开设的招待所、饭店都能解人之急，成为旅游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开发景区为配合旅游业务，吸引更多的游客，中国旅行社多次直接投资开发
风景区。1934年，沪杭国道公路初告完成，自上海到杭州的汽车不绝于途，在
汽车必经的金山附近海滨戚家墩有抗倭民族英雄戚继光的遗址，中国旅行社即
于此建造华亭，既方便游客凭吊遗址，又能让人们小憩其中消除疲乏，成为沪
杭线上的一个新景观。1936年，因东岳泰山的登山道年久失修，给登山带来困难，中国旅行社又投资修理泰山石径。开发景区从短期看要花费一些资金，但
从长远看，却扩大了中国旅行社的知名度，增加了客源。
代办出国手续在旅行部成立之初，鉴于出国旅行手续繁琐，尤其是初次出国
对目的地的国情地理都较为生疏，特意专门开设了代客办理出国手续的业务，
并向旅客指导有关出国应备的知识，其中最主要的对象是出国留学生。
每年夏天，是办理出国留学手续的旺季，旅行部照例先派员到各地大学接洽，
散发欧美著名大学寄来的章程，登记准备出国的学生名单，然后分别代向主管
机关申请办理留学证书、出国护照、入境证等手续，还代购外币。当时中国赴
美留学者较多，旅行部即每年夏季先行包定赴美巨轮，所有舱位按公司定价由
该部独家发售。而有关出国前的准备事项，欧美的社会习俗，甚至沿途的气候，应穿何种衣服等等，旅行部都妥善介绍指导，使远离家乡初涉重洋的学生消除
困惑。船抵目的地后，又先期与他国轮船公司约定，派员到码头迎候，并引导
学生换乘火车，深受留学生和其他出国者的好评。
发行旅游支票长途旅行，旅行者常常因要携带过多的现金感到不便。为此，
中国旅行社依靠上海银行先于1924年发行英文旅行支票，最初发行时凡是购买者都赠送富丽的皮质票夹，以资号召；后又于1931年发行中国旅行支票，计有10元、20元、50元、100元四种，凡在国内诸名胜及大商埠，均可随时兑换
现金。这在当时中国币制复杂的情况下，使旅行者既不受折扣损失，又避免了
风险，因而是一项非常适合需要的举措。
设立经常团体为积极发展客源，中国旅行社于1935年特别设立“中国旅行社游览团”，提供集体旅行。团员分普通、特别、永久三种。普通团员每年交团
费2元，特别团员10元，永久团员一次性交25元。团员除了参加该社组织的各地旅行团，下榻该社招待所，购买该社出版的刊物都可以享受优待折扣外，
还注意团员的康乐活动，该团到1937年春成员增加到900人，是年全面抗战开始，团务遂陷停顿。笔者认为，这种设立经常性团体的做法，对稳定和发展客源，增强旅游部门的凝聚力起了一定作用，至今还值得旅游部门参考。
其他各项业务中国旅行社代办邮政电报，免去旅客奔赴邮局之苦；代理保险
业务，吸引当时许多保险公司都委托该社为意外伤害险总代理。
服务与管理
中国旅行社业务日益拓展的原因，一是因为它有着全心全意服务社会的精神和
由此产生的极为优秀的服务，二是因为它始终如一地进行着严格的管理和独到
的宣传。
陈光甫曾对旅行社人员说：“吾同人有必须注意者，吾人经营斯业，宗旨在辅
助工商，服务社会。平时待人接物宜谦恭有礼，持躬律己宜自强不息，务求顾
客之欢心，博社会之好感，庶几无负创业初衷。”〔3〕为了贯彻服务的目的，陈光甫一再要求中国旅行社员工对顾客要做到笑脸迎人和面手清洁，衣服整齐，而对招待所则更有三项具体要求：一、要让旅客能有好好的睡眠，一方面要保
持环境的幽静，严禁喧哗，同时所有卧具被褥，要随时换洗，保持整洁；二、
要让旅客能有舒适的沐浴，以舒身心的困顿；三、要供应旅客以洁净简便的膳食。此外关于收费合理、侍应周到，就更被视作应有的义务。
由于服务优质，所以随服务范围的扩大，中国旅行社的名声日益远播，委托该
社的事务也随之渐趋繁复。一次，柜上来一华侨，拿出妻子发自苏州的电报，
电文为“母子均安”，他想送鲜花致贺，但苦于没有办法送达，询问有什么办法。中国旅行社便特地代办鲜花，派专人送至苏州递交其妻。又有一天，忽然
有病人从上海虹桥疗养院打电话给中旅，称自己即将开刀动手术，亟于和妻儿
见面，但妻儿远在陕西，不知住何处，既无法通信，更无法托人陪伴来沪，希
望能给予帮助。中旅社长详细询问了他妻儿的姓名及情况，立即电嘱西安分社
代为访查，经该分社多方设法，终于获，并派专人伴送来沪，使一家团聚。
这足以反映出中国旅行社服务社会的态度和当时社会人士对它的高度信任。
中国旅行社成立之初就揭示其经营目标是“发扬国光，服务行旅，阐扬名胜，
改进食宿，致力货运，推进文化。”这目标后来一一达到了，究其原因，除优
质的服务外，还由于它始终如一地奉行着严格的管理与独到的宣传。
中国旅行社规定，社员工资50元以下者称试用助员，50元至95元称助员，
100元至190元称办事员，200元以上称职员。工资级数，试用助员及助员以
5元为一级，办事员以10元为一级，职员以20元为一级。每过一年，由人事
部门根据各部门主管人员意见，择成绩特优者晋二级，次优者晋一级，平庸者
无升降。在发给年终奖金时，个别员工有因成绩特优或犯重大错误而加发或者
扣发。该社又有特别储蓄金制度：每月发工资时，社员所得仅为工资额的九成，其余一成再由社加给一成，合计为工资额的二成，由社中代为存入银行，称特
别储蓄金。凡是社员任职在5年以下离社的，离社时领取该项储金的五成，任
职6年的领六成，以此类推到10年以上离职者给全数。这种制度，对职工忠于职守，免于见异思迁也起了一定作用。
中国旅行社的试用助员、助员及招待员，一般均通过招考录用；办事员多数由
助员升任，少数来自铁路、轮船公司或其他方面；职员一级的人选，则基本上
从上海银行高级职员中调任。凡是招考录用的人，照例先开班训练，每期大约
三四个月，授给旅行社各项应用学识，并且训练其应对能力，然后分派各分社
在熟练职工的指导下实习业务，必须成绩达到规定水准，才能正式安排工作。
此种人员往往在一个部门实习一段时期后，再调往另一部门学习工作，周而复始，数年之后，就成为旅行业方面的多面手。其中成绩优异的，由试用助员、
招待员而破格提升到经理、副经理、襄理的很多。例如唐渭滨在1926年入社时是出版科的助理人员，因能刻苦自学，工作踏实，兼有才识，不断升迁，到1937年被任为副社长，抗战胜利后又选为社长。与此相反，几位经理则因违反
社纪而被开除。
中国旅行社人员的任用升降，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即一律以才能学识为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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