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6638/jki.1671-7988.2019.04.073
韩东月，杨宝禄，杨洪伟
（华晨汽车工程研究院海外技术部，辽宁沈阳110141）
摘要：巴西是全球最大的汽车市场之一，并因人口和中产阶级数量大而成为非常具有吸引力的汽车市场。但由于巴西政府一贯的进口替代策略（进口替代策略：指一国采取各种措施限制某些外国工业品进口，促进本国有关工业品的生产，逐渐在本国市场上以本国产品替代进口品，为本国工业发展创造有利条件，实现工业化），反复无常的市场经济和特殊的汽车准入技术法规给想要将车辆出口至巴西的汽车企业带来了非常大的困难和不确定性。文章主要介绍了近百年来巴西汽车市场的发展变化，并分析了巴西政府策略，市场经济以及汽车准入技术法规对巴西汽车市场的影响，以帮助汽车企业理清巴西汽车市场，并正确选择出口时机。
关键词：巴西；汽车；政策
中图分类号：F7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7988(2019)04-204-04
Analysis on the Development of Brazilian Automotive Market
Han Dongyue, Yang Baolu, Yang Hongwei
（Brilliance Automotive Engineering Research Institute, Overseas Technology Department, Liaoning Shenyang 110141）
Abstract: Brazilian automotive market is one of the largest in the world, and the large population and middle-income status makes it an attractive market for automotive investors. However, it is difficult and uncertain to invest in the Brazil for the automotive manufacturers due to the repeated import-substitution policies, the volatile market economy and special automotive access regulations. This article introduces the development of Brazilian automotive market in recent 100 years, and analyzes the influence of automotive industrial policies, market economy and automotive access regulations on the Brazilian automotive market in order to help the manufacturers clarify it and select the export opportunity correctly. Keywords: Brazil; Automotive; Policy
CLC NO.: F752 Document Code: A Article ID: 1671-7988(2019)04-204-04
前言
巴西政府根据国内市场需要操纵关税来缓解贸易逆差已成惯例，并非常善于利用其市场容量来吸引跨国公司在巴西投建生产，刺激工业和就业率增长。这种贸易保护主义制度带来了非常大的进口阻碍，但各地的汽车企业依然由于巴西巨大的市场规模和潜在的增长率不断尝试克服阻碍来抢占巴西市场份额。在此，对巴西汽车市场的发展变化进行浅析，以帮助汽车制造商理清巴西汽车市场，正确选择出口时机。
1 巴西百年汽车市场发展
1.1 汽车工业萌芽期（1919-1949）
巴西于1919年开始组装福特T型车，随后通用汽车于1925年在巴西进行组装，此时期均为CKD进口，未在巴西本地产生汽车零部件生产价值链。1939-1945年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导致汽车进口中断，巴西本地的汽车零部件生产得以
作者简介：韩东月，华晨汽车工程研究院、硕士研究生，海外法规工程师，主要研究方向：海外车辆认证及法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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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东月 等：巴西汽车市场发展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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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勃发展，开始为巴西的在用车提供备件。 1.2 初次使用进口替代策略（1950-1989）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巴西重新进口汽车和零部件，但进口数量的增加带来了贸易逆差。巴西政府开始使用进口替代策略保护国内生产商来缓解贸易平衡，甚至，在1952年禁止进口与国内产品相似的汽车零部件产品，在1953年禁止进口整车。在1956年巴西政府开始对车辆生产的本地化含量提出要求，并对此提供财政政策激励来吸引外商在巴西直接投资建厂。在1961年前，有11家汽车制造商在巴西国内投资建厂，平均的本地化含量超过90%。
但是这种进口替代策略也带来了其他问题，从图1中可以看出，在1970年之前，巴西从未考虑以出口为导向来缓解贸易平衡问题，只关心国内市场，因此过量的汽车制造商以及国内市场容量的局限导致了汽车制造商的生产规模小，成本高，生产力低，售价高和较低技能型工作岗位。在1970年，在巴西建厂的国外汽车制造商要求巴西政府取消对外商直接投建工厂的财政激励，巴西政府于1974年结束该激励，并进一步合理的增加生产的平均规模。在1980年代，出口大量增加，这是因为1980年代长期存在的经济危机导致了国内需求下降，巴西政府不得不采取出口导向策略来缓解贸易平衡。
图1 巴西汽车制造商协会成员公司1951-1980贸易数据
1.3 周而复始的进口替代策略（1990-2017）
巴西在1995年颁布“巴西汽车制度和特殊制度”临时措施（临时措施：是巴西的一项法律行为，通过该法律，巴西总统可以在未经国民议会批准的情况下制定法律。临时措施有两个要求：受监管的事项具有紧迫性和相关性），在2012年颁布“对汽车供应链的技术创新和致密化的激励计划”临时措施，以下分别简称为“Regime ”和“Inovar- Auto ”汽车政策。这两项政策在本质上也是贸易保护主义制度，即进口替代策略。
1.3.1 Regime
在90年代初期，巴西政府开始推进贸易自由化，积极消除关税障碍，并通过较低的税费和减少利润来降低成本和售价。这些措施使得车辆的进口数量在1994年急剧增加，但这又带来了新的贸易逆差问题。巴西政府再次启用进口替代策略，在1995年开始实施Regime 政策，该政策包括一系列的对外商在巴西，尤其是在巴西欠发达地区直接投资新工厂的税收激励政策并提出了本地化含量要求。Regime 政策在进口替代和增加巴西工业地理分散性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在
1999年，巴西汽车制造商的本地化含量达到了80%，消除了贸易逆差以及地理多元化生产。在90年代末，巴西又迎来了新一轮的金融危机，短期内的外汇贬值，高昂的税率和较低的国内需求，导致了巴西短期的出口增长。
1.3.2 Inovar-Auto
巴西在经历了90年代末的能源短缺，政策不确定性以及贸易失衡的危机后于2003年开始经济复苏，并以超出预期的市场友好型政策以及新商品繁荣带来的意外之财提升了国民自信心以及生产，实际工资和消费的增长。在2009年，国内的汽车零部件生产商已经无法匹配汽车制造厂，并由于强劲的国内需求以及坚挺的雷亚尔货币，进口车辆的数量开始大幅增加。
在2011年12月，进口车数量已经占比34.8%，这对于巴西本地的汽车制造商来说是非常大的威胁，同年，巴西当地的汽车制造商请求巴西政府出台政策来阻止贸易平衡的进一步劣化。巴西政府在2012年建
立Inovar-Auto 政策，最主要的机制是进口和国内生产产品的税率不同，进口商的工业税会增加30%，汽车制造商可以购买足够多的当地零部件和工具来抵消增加的30%工业税。除此之外，Inovar-Auto 还对投资研发，基础工业工程技术建设以及降低能源消耗等方面提供工业税额外减免激励，还根据发动机排量和燃油类型临时降低工业税来鼓励更节能，更小排量的车辆。从表1中可以看出，在Inovar-Auto 之前，排量为1L 车辆的工业税为7%，当不符合减免要求时，工业税为37%，在2012年开始将排
量小于2L 的车辆的工业税下调，2015年时恢复至原工业税值。
表1 巴西汽车工业税
从图2中可以看出，巴西整车进口在2011年达到峰值，贸易逆差非常严重。在Inovar-Auto 实施后，贸易逆差得到缓解，但这都是基于提升进口障碍来提升贸易逆差，故虽然Inovar-Auto 对研发，基础工业建设和能源消耗方面提供了激励，但这并没有直接促进出口，Inovar-Auto 依然为进口替代策略。
图2 巴西整车（乘用车+商用车）1989-2016贸易数据
汽车实用技术
206 1.4 焕然一新Rota2030（2018-2030）
在2014年和2015年欧盟和日本分别指控巴西未符合WTO 的规定，以较高的进口税和补贴出口措施来不公平的对待国外生产商。巴西政府基于此于2017年4月开始探讨Rota2030路线，以此取代Inovar-Auto ，期间由于巴西财政部反对每年花费约13亿雷亚尔的财政激励用于Rota2030的研究和开发，在经过一年多的磋商，谈判和争论后，巴西总统特梅尔于2018年7月5日签署了Rota2030临时措施，在此对Rota2030做简要介绍。
1）Rota2030路线将持续15年，并有三个发展周期，会通过一系列具有较长时效的法规来满足业界对更多可预测的需求。
2）Rota2030第一阶段将于2019年开始，一直持续到2023年，该阶段会涵盖与主动安全有关的要求，如日间行车灯，紧急制动警告，安全带未系提醒。
3）Rota2030于第二阶段引进被动安全装置。会分别针对碰撞事故中行人所受伤害，车辆之间的碰撞，车辆与物体之间的碰撞等问题采取一系列被动安全措施要求。
4）Rota2030会采取出口导向策略，而非进口替代策略。Rota2030的雄心是将巴西纳入全球供应链的生产和出口领域，提高国际竞争力，使主要的汽车系统能够引领全球项目的发展。
5）Rota2030会取消因不符合Inovar-Auto 现行法律而额外征收的30%工业税，Rota2030将以市场为中心，而不是税收或制造目标。
6）Rota2030依然重视能源消耗，更加经济型的车辆会比油耗较大的车辆交付的税率少。
7）Rota2030会推动电动车和混合动力汽车，降低电动车与混合动力汽车的工业税（IPI ）乙醇燃料虽好，但该燃料却不能够全球化。
2 浅析巴西汽车市场发展
2.1 汽车工业政策影响因素
从第一段对巴西百年汽车发展的陈述中可以看出，巴西仅关心本国市场，只在本国需求低，经济非常不好时，才想起使用出口来弥补。虽然这些进口替代策略成功吸引了外商直接投资于巴西汽车市场，短暂缓解了贸易逆差，但由于国内市场的局限，缺乏国外的竞争力和生产更好车辆的激励，导致生产力和贸易性能很低，汽车质量较差，售价较高，并未有助于缓解国内市场的低需求量。可见，进口替代策略治标未治本，还极大增加了进口阻碍，或强迫汽车制造商交付高昂的进口关税，或需要非常大的前期投资。
新车研发需要2-3年的时间，产品汽车的生命周期为6-8年，制造商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来研发新车以适应政策的变化。
Regime 政策从1995年开始，并于1999年结束；Inovar-Auto 政策从2012年开始，并于2017年结束，可以看出巴西的汽车工业政策时限较短，并且这些政策均是为了缓解贸易平衡临时发布的，这给汽车制造商带来了不必要的成本投资以及非常大的不确定性。 2.2 市场经济影响因素
汽车代表了家庭最昂贵的支出之一，当旧汽车还能继续使用时，经济危机会推迟家庭换新车的进度，因此汽车销量对于短期的市场经济条件高度敏感，金融危机会使汽车市场陷入了不稳定的状态中。巴西的汽车市场危机除了巴西政府的贸易保护主义制度外，也部分源于市场经济的衰退。巴西2014年经济缩减27%，2015年缩减3.8%，2016年缩减3.3%，持续的经济衰退导致了消费者市场几乎崩溃，这对想要将
车辆出口至巴西的汽车制造商打击很大。市场经济的千变万化给汽车制造商带来了非常大的不确定性，图3中的新车注册量也可以反映出市场经济对汽车市场造成的影响，并以此为据，大胆预测巴西下一个经济繁荣期。从图3中可以看出，新车注册量的增长可以分组为以下三个周期：
1）1957-1980：年平均增长率为16.21%，持续了22年； 2）1993-1997：年平均增长率为14.44%，持续了5年； 3）2000-2013：年平均增长率为7.39%，持续了14年。 同样的，新车注册量的明显下降也可以分组如下： 1）1981：下降41%； 2）1998-1999：下降35%； 3）2014-2016：下降46%。
尽管在2017年的新车注册量略有增长，但以上的商业周期模式表明巴西新的经济繁荣期可能还会需要几年的时间，预计会在2022年开始，并持续10年左右的时间（该预测仅基于对经济走势的观察，因此如果有足够大的变化时则无效）。
图3 巴西1957-2017新车注册量
2.3 汽车准入法规影响因素
外国车辆想要进口到巴西汽车市场，车辆必须进行排放和安全整车型式认证，满足对应的法规要求，并获得相应机构颁发的认可证书。
2.3.1 巴西车辆排放法规
巴西的法规体系较为复杂，欧洲标准、美国标准和巴西标准相互交叉贯彻执行与不同的排放试验项目中。其中乘用车多遵照美国标准进行试验，试验工况以美国EPA FTP 75《美国联邦汽车排放测试程序》为依据，进口车辆必须经
韩东月 等：巴西汽车市场发展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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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BAMA （巴西环境和可再生自然资源管理局）认证合格并颁发LCVM 证书后，才算完成排放认证。
轻型车辆排放水平目前为PROCONVE L6，但在2017年10月，巴西发布法规草案，对轻型车辆的排放法规将由现有的L6阶段升级到L7（预计于2022年1月1日起实施，该草案目前处于公开征求意见阶段）。其中乘用车L6，L7的排放限值如表2所示。可以看出，HC ，NOx ，CO ，HCO 等限值均变得更加严格，且耐久里程由8万公里变为16万公里。
2.3.2 巴西车辆安全类法规
进口商在申请LCVM 证书的同时，即可开始整车安全项目的各项测试试验。巴西的安全认证需要符合巴西国家标准，有些项目同样接受等效的欧洲或美国标准试验报告。其中，巴西国家运输委员会CONTRAN 在2017年11月发布的第717号决议对各类车辆未来安全项目进行技术法规研究和起草工作的时间进度提出要求，其中提及了行人保护，车道偏离报警系统（LDWS ），紧急制动系统（AEBS ）等主被动安全措施要求。
表2 巴西乘用车排放限值
3 总结
是否考虑投资巴西汽车市场主要取决于以下三方面的因素，即国家政策，市场经济与汽车准入技术法规。在此，对巴西近期的相关动态总结如下：Rota2030制定了一项为期10年以上的汽车政策规划，承诺规则会从一开始就清晰起来，
这会为汽车制造商的规划和投资提供可预测性。巴西市场经济在2017年略有回暖，但可能还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达到新的经济繁荣期，因此主机厂应继续观望巴西经济形势，谨慎投资。巴西乘用车排放法规参考美国标准，与我国汽车排放标准差距较大，且巴西整体法规均会有所升级，因此主机厂应提前做好技术准备以满足巴西汽车准入法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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