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可分为有声源音乐和无声源音乐两种。有声源音乐是指影片的画内音乐,或指客观性音乐,即它是画面中的声源所提供的,如画面中人的演唱或演奏,以及开着的录音机、电视机等的声音,这种音乐与画面保持在同一时空中,它本身就是剧情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对剧情的发展产生直接影响。比如《音乐之声》、《翠堤春晓》中的歌唱和演奏,再如《黄土地》中翠巧唱起的“信天游”,《红高粱》中的颠轿歌和饮酒歌等。无声源音乐是根据影片的内容和主题的需要而创作的音乐,它是画外音乐、主观性音乐,其主要作用是渲染气氛、抒发感情、补充画面不易传达的思想和情绪,同时还体现一定的时代特与民族风格。比如《辛德勒的名单》中那贯穿始终的小提琴曲,一开始极为暗淡和微弱,随着剧情的发展,它不断地明晰和强大起来,最后变得更加刚劲和悲壮。这缠绵不绝、如泣如诉的乐曲,实际上就是影片内在节奏和思想情感的外在体现。很多有声源音乐还可以转化为无声源音乐,比如《人生》中,德顺爷赶着驴车,在辽阔的黄土高坡上唱起了悠扬的“走西口”,他的苍老的嗓音渐渐化为当年他爱慕的年轻姑娘的歌声,然后又渐渐化为无声源的抒情音乐,营造出一种美丽而又忧伤的艺术境界。
在电影中,音乐不仅可以烘托主题、强化感情,还可以成为一种特殊的音乐符号,表达特殊的意念和思考。比如《逃离索比堡》中,每当荷实弹的纳粹士兵驱赶着衣衫褴褛的犹太人,将他们用火车送往集中营时,就会响起施特劳斯的圆舞曲《维也纳森林的故事》,浪漫美妙的音乐与惨无人道的画面结合在一起,产生了奇妙的对比和隐喻,从而让人们体会真善美在假丑恶面前毁灭的悲壮与惨烈。很多优秀的影片还形成自己富有特的主旋律和主题曲,像《魂断蓝桥》中的“友谊地久天长”、《城南旧事》中的“送别”、
汽车音箱
《马路天使》中的“四季歌”、《泰坦尼克号》中的“我心依旧”、《人性的证明》中的“草帽歌”等等,这些优美的主旋律或主题曲,都具有与画面一样感人的力量,并且已成为影片的一种阐释,一个标签,和影片一起广为流传。
音响是指除人声与音乐之外的一切声音,它包括自然音响:风声、雨声、水流声、海涛声、鸟鸣虫叫声等;动作音响:人的喘息声、脚步声、打斗声、开门关门声等;机械音响:汽车声、火车声、电话声、钟表声等;特殊音响:炮声、爆炸声、追逐声以及各种经过变形处理的非自然音响等等。音响在影片中的作用首先是再现和还原现实生活的声音状态,增加画面的现场感和真实感,
比如《邻居》开头,画面还未出现,就传来广播报时的声音:“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12点正。”接着,破旧的楼道里顿时热闹起来,水流声、切菜声、炒菜声和着人们的交谈声和脚步声,紧张而拥挤的筒子楼里的逼真展现在人们面前。影片利用音响来营造一种氛围,故事就在这种特殊的氛围中展开。其次,音响作为一种艺术元素还具有一些特殊的功能,它即可以和画面一起成为营造戏剧情境、推动故事发展、刻画人物性格的重要手段,又可以通过某种艺术处理而传达出某种特殊的意味。比如瑞典影片《魔术师》的开头,表现夏日傍晚时的场景,一辆马车在森林中行进,此时车夫的吆喝声、车厢下弹簧的吱吱声、马蹄敲打地面的得得声,还有飞鸟的怪叫声、青蛙的呱呱声、树林的沙沙声、风的呼啸声等等,各种奇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给落日下的森林、沼泽、道路增添了风雨欲来的浓烈气氛。这不仅渲染出一种阴郁恐怖的情调,也给观众带来了很多联想和期待。再如美国影片《现代启示录》创造性地运
用各种音响效果,来实现影片对现代战争的思考和人类本性的剖析。影片一开始,快速旋转的风扇幻化成军用飞机的螺旋桨,震耳欲聋的声音与橘红的火海叠化在一起,把人带到了一个梦魇般环境之中。影片出的音响效果极具表现力地展示出了战争的一切疯狂、诱惑力、荒诞性、虚伪、残酷和恐怖,使得影片成了一部充满激情、风格独特的战争史诗。导演科波拉说:“我最终的理想,就是带领观众去体会一场他们未曾经历过的战争经验,然后令他们与那些曾经身临其境的人产生同样的内心反映。”(
此外,音响自身的加剧或停止也能制造戏剧性效果,比如日本影片《砂器》中,当钢琴协奏曲“宿命交响曲”的乐音一落,场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但演奏者和贺英良却因过于激动和体力不支,勉强地站起来面对台下,此时画面上只有人们鼓掌的动作而没有掌声,直到他逐步恢复了平静,他才被这种热烈的声音所感动。《邦尼和克莱德》的结尾,在激烈的战开始之前,邦尼与克莱德相互对视,画面一片寂静,这种片刻的“无声”会让接踵而至的强音更具有冲击力,由于无声的瞬间和有声的高潮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必然会产生令人震惊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