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稿日期]2017-11-05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重大项目“东大杖子墓地及相关遗址勘探、发掘资料的整理与研究”(编号:12&ZD193);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一般项目“辽宁新石器时古学文化关系研究”(编号:L13BKG005)
[作者简介]邵国田(1947—),男,内蒙古敖汉旗人,原敖汉旗博物馆馆长,副研究馆员,德辅博物馆名誉馆长,研究方向:辽西新石器时古。
(德辅博物馆,内蒙古赤峰024000)
邵国田
[摘
要]
迄今所知最早的“虎”文化诞生于赵宝沟文化。本文对已经发表并考证为赵宝沟文化的4件蚌虎
与1件玉虎,以及近年又发现的1件属于赵宝沟文化蚌虎共6件进行纹饰分类,其中有2件蚌虎和玉虎的纹饰当
为蛇纹,另3件蚌虎为虎斑纹。这种器形与纹饰的“搭配”不仅反映了6000年前的自然生态环境,也从侧面折射出赵宝沟先民的社会生活与宗教信仰。辽西地区的虎、蛇文化研究与龙文化研究具有同等价值,并且在探究龙文化的演变方面具有启示作用,故应得到重视。深化虎、蛇文化的研究将会推进辽西地区史前研究的层次。
[关键词]赵宝沟文化;蚌虎;蛇纹;原始宗教[中图分类号]
K8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2991(2018)01-0035-07
赵宝沟文化蚌虎异样纹饰分析
——从玉源博物馆孤藏的一件蚌虎说起
赵宝沟文化的蚌虎已见于发表共有4例,保存于3家博物馆中。①笔者曾对这4件蚌虎的造型、年代和文化属性作了推测和分析,即认定其为赵宝沟文化,当无疑问[1]41-50。还有一件玉虎,笔者根据其整体形态和纹饰也曾认定其属于赵宝沟文化[1]41-50。
其后又发现多件蚌虎,有大有小,纹饰也更富变化。其中,2015年秋季内蒙古赤峰松山区玉源博物馆入藏一件蚌虎虽残损严重,但体量较大,其纹饰更接近赵宝沟文化陶尊等器物的动物纹饰,为其年代和所属文化到了更为直接的证据。
本文在对此虎的纹饰与发表其余五虎进行比较,并对这类异形纹饰作初步的分析。
一、对玉源博物馆新入藏蚌虎基本状况的介绍和分析
此虎的头和尾及四肢均有残缺,仅存躯体,但
这是一只虎毫无问题。同其他蚌虎一样,这件蚌虎也是一面刻纹另一面无纹饰。刻纹一面头向左。纹饰均线刻,外边框较粗且深,内填细密的斜细网格纹,这种施纹方法与赵宝沟文化陶器上的动物纹相吻合。
这件蚌虎的上边是从肩到尾跟部保存完好,下边从前腿的后根部至后腿上半部保存原状,头和尾部及虎爪部分均残。虎肩部耸起,背脊略不平,臀略漫起。肩、臀部各穿一孔。颈部上缘下凹呈半圆形。前腿根与腹的夹角呈锐角,腹之下缘很短,向下漫弧状。两腿很粗壮,后腿根与腹的夹角为钝角,呈后腿向后蹬的状态。后腿的上缘穿一细孔。肩、臀和腿部的这三孔的钻法均为从背面向正面钻。最长13.7厘米,最宽6.1厘米,最厚0.6厘米,腹与脊宽5.1厘米(见下页图1)。
①这4件蚌虎分别发表在:王冬力:《红山实器》.华艺出版社,2009年版,第273页;邵国田,杨晓明:《新州古韵》,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50页;邵国田:《对赤峰地区史前虎形文物的观察》,内蒙古红山文化学会、红山文化研究院《红山文化研究》第一辑,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5版,第43页。doi :10.3969/j.issn.2096-2991.2018.01.004
第1期
2018年1月吉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Jilin Normal University (Humanities &Social Science Edition )
No.1
Jan.2018
图1
玉源博物馆收藏的蚌虎照片
正面的前部即肩至腿上部表皮脱落,纹饰也随之消失,其余保存完好。腹部为主体纹饰区,接近腹部突出如倒伞状的弧形块,又上连一个三角形块,三角块等腰两斜边均内弧,上接脊部边框。臀部和前腿上部又各出伞状弧形块,但未接下方的三角形纹饰块。其中,前腿根的上部见如伞状的半个新月弯勾纹饰块,但前半部脱落不存。纹饰的制法是先刻出较深的边框后块内填刻细线网格纹,有小块内斜线间并不平行(见图2-1)。
如果根据赵宝沟文化陶器纹饰中有锁印关系这一特点分析,这件蚌虎腹部和前腿的上部上纹所留出的空白处也是一种纹饰,而且刻画者很注意“留白”部分,如空白的转折处使其宽度一致,在伞状斑块的头部刻出延伸线;等腰三角形的腰线均为内弧线,与伞形的连接线也是有相应的刻弧线,其中一线明显是特意补刻。两蛇纹在接近上缘框线的外侧均刻一与蛇等宽的斜线,说明蛇身上部分已蜷曲到背部并另一侧向下延伸。
如此说来,这件蚌虎的主体纹是由两条蜷曲的蛇纹组成,带斜细网格线的纹饰块是辅助纹或地纹。而这种细线网格纹在辽西地区新石器时代诸文化中多代表是兽毛或人发,如兴隆洼文化的兴隆洼遗址就见有石人像的头部刻有细线网格纹,就说明蛇缠绕在虎躯之上。
与此虎相关的还有一些蚌残片应是蚌虎的尾部或头部的残留部位,其中块的纹饰是斜尖状三角纹内中刻
一条平分线,中分线又刻两组“人”字纹。其中一块穿一大孔,正面突起一圆台应该是虎的眼睛(见图2-5)。另一块为角形纹饰,此块纹饰的尖角处尚钻一小孔(见图2-3),还有两块为长方形纹饰块(见图2-2、2-4)。这些小残块有的断茬为旧断,有的是新茬。再从头部的断茬处看,埋藏时有挤压变形后折断,故为老茬。图2玉源博物馆蚌虎线图
(2-1虎的躯体图;2-2、2-4似虎尾的长方形纹饰残块;2-3尖角形纹饰残块;2-5似虎目的残块)
此蚌虎的肩、臀近缘处所钻出的两细孔的上缘壁均有磨损出现凹豁,当系穿绳悬挂经常使用所致。由此可以断定这类虎(包括玉虎)是悬挂在巫觋胸前的法器,并经过长时间的使用或佩戴。
二、对于各博物馆五件蚌虎和一件玉虎的纹饰分类
4个博物馆所收藏的5件蚌虎造型基本一
致。依据蚌壳的自然形态修出虎的外形后刻纹饰,故仅有宽窄之别,风格相同,如后拖有宽而长的尾巴,而较宽的足均作前曲后伸缓行之态,将捕食前机警状刻画得淋漓尽致。内容最为丰富应该是刻在虎躯体的纹饰。这5件蚌虎和一件玉虎的纹饰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以三角纹、菱形纹为主,这类纹饰是虎斑纹的表现。其中2件由于刻纹一层粉化脱落,其纹理呈或隐或现的状态。保存最清晰的是内蒙古赤峰市新州博物馆收藏的那件蚌虎,长达19.5厘米,四足及腹下部残缺,其余保存完好。躯体虎斑为竖向
排列四组菱形纹,上下空间相应地刻出三角纹,上部的三角纹内填渐次缩小的三角线或斜线圆(见图3)。这样的纹饰一望便知是虎斑的简化或变异[2]50。而这种菱形纹与斜线纹相伴的艺术风格是赵宝沟文化陶器中最为普遍的一种。如果将此虎的纹饰竖过来与赵宝沟文化陶器相比较,相互更为接近。
吉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1期
图2-1
图2-2
图2-3
图2-4
图2-5
第二类纹饰与虎斑相去甚远,那就是前述玉源博物馆的新收藏的蛇纹蚌虎。另一件则是辽宁省朝阳市德辅博物馆所收藏,那纹饰十分精美的蚌虎(见图4-1)。这件蚌虎较前者略小,除后肢残损外,其余保存完好。其特点则是纹饰横排列,由留白部刻线及长方形两短内弧边框内填细线网格组成,不见代表虎斑的长三角纹,构成了锁印纹的显著特点(见图4-2)。如果将留白作为一个单元剔出来,很显然是一条爬行的首尾相接的动蛇(见图4-3)。我们注意到,上下排列共四个单元,即为
图4德辅博物馆收藏的蚌虎
(4-1照片由王冬力先生提供;4-2线图依据照片所绘;4-3将纹饰中的两条蛇身剔出爬行状态)四条蛇的表现。最上边的那条蛇仅刻出头至躯中部的转身处。尾部的一条蛇的头部略显出张嘴的
形状,回折的蛇躯恰好为虎尾的尾端。中部的横向为两首相邻的两条蛇。在蛇的拐折处的方块上边并未再刻延长线,这很显然是为蛇转身爬行而故意刻画,这一细节反映出画者的精心设计。长方形纹饰很显然起辅助的铺垫作用。
综观两件蛇纹蚌虎的纹饰,虽然有诸多的不同,如排列形式等,但共同点即是留白处是纹饰的主体,
是弯曲爬行中的蛇纹。前一件①所刻的蛇应刻是左右排列,是蛇缠绕虎身的形态,而后一件蚌虎身上蛇是四条上下排列,显示出蛇成爬行的场面。
另一件值得关注的虎形器则是内蒙古赤峰博物馆在20世纪70年代所收藏的那件体量很大的玉虎。最初郭大顺先生将之考证为红山文化时期的器物[3]37,其后又有认为是春秋、战国时期[4]38-39。笔者根据其整体造型和虎斑纹饰与已见的确属红山文化玉虎如玉源博物馆所藏的红山文化玉虎和震旦博物馆已发表的三件玉虎中的一件②有很大的差别,“这件玉虎无论从整体造型还是纹饰与蚌虎有若干相似之处,如圆眼无眼角,宽厚尾,四肢宽而粗壮,虎斑均为三角形、菱形纹内加填细网格纹,所以这些均与新州博物
馆和玉源博物馆那两件蚌虎(的纹饰)相同或相似,四肢亦饰网格纹见于德辅博物馆那件精美的蚌虎。因此,这件玉虎
与四件蚌虎在年代和所属文化应相当,即属赵宝
沟文化的玉艺术神器。”
[1]43当时笔者在写上述结论,仅见到《赤峰博物馆
文物典藏》③一书的第38页至39页所发表的玉虎
照片,笔者虽然按照片画了一张示意图,但整体纹饰尚不清晰,有些纹饰细部也难以画得准确。后来在网上看到上传一幅玉虎另一面照片④,其纹饰很清楚。其实,再仔细观察这件玉虎背部和腹部的纹饰要更加接近玉源博物馆新发现的蚌虎的纹
饰,即脊出一个三角形纹块,三角的两个斜边向内略弧,相对应的腹的如倒“几”字形垂钩状纹带,即如玉源博物馆新入藏那件蚌虎的“仐”形纹块,上边线外弧,与三角形斜边的内弧相呼应。三角形纹块与倒“几”字纹块内刻菱形网格纹。两种纹饰间为宽阴线即瓦沟形并呈曲迴的蛇形纹,并与前
图3
新州博物馆收藏的蚌虎线图
①玉源博物馆馆藏。
②详见邵国田《对赤峰地区史前虎形文物的观察》和《红山文化研究》两篇文章。③远方出版社,2007年2月版。
④盛世收藏网论坛:bbs.sssc/thread-1774365-1-1.html 。
邵国田赵宝沟文化蚌虎异样纹饰分析——从玉源博物馆孤藏的一件蚌虎说起
图4-1
图4-2
图4-3
后腿、颈部及尾部的瓦沟纹相通,像有一条大蛇在虎身上缠来绕去的感觉(见图5)
。
图5赤峰市博物馆收藏的玉虎
(图片来源自盛世收藏微网)
这种弧边三角纹与“几”字纹的组合与那件蚌虎躯体的“仐”形纹块与三角纹块是相同组合关系,只不过是蚌虎身上在肩与臀部各增加一组“仐”形纹块和并不连通的三角纹,其纹饰风格与内涵是一致的。这便又多了一个相同点来证明这件玉虎是属于赵宝沟文化的依据。
三、蚌虎上的蛇纹与陶器上的蛇纹
以往学界们普遍认为内蒙古敖汉旗小山赵宝沟文化遗址出土那件所谓的“四灵纹”陶尊上的猪首纹图案是“猪首蛇身”,进而释为“猪首龙纹”
[5]481-510
(见图6)
霸天虎标志。
图6内蒙古敖汉旗赵宝沟文化小山遗址出土的
“四灵纹”陶尊腹部纹饰展开图
但也有学者提出反对意见,认为猪和蛇是两种不同的本体,是一条蛇绕住了猪的脖子,后者所说也不无道理[6]128-132。细观之猪颈部铰为交叉线,形成如雷纹卷曲,再向左又一个如云雷纹的交叉细向后扬去,这些场景应与蛇相关。其实,此图的鹿身和鸟身后均存着为曲线交叉并一刻纹一留白的卷曲纹,这些纹饰与动物主体即猪是相互依附的并存关系的两条动物,即两条蛇身的表现(见图7-1)。持“猪首龙纹”说者的人们注意的仅是一组从颈向下方垂下来的“蛇纹”,便误解释为“猪首蛇身”,这是蛇扼住猪的脖子向前拉拽的体现,有锁喉之意。如果仅是一种“猪首龙纹”动物,那么这个“猪首龙纹”就显得极不平衡。其实,猪的这幅图不只是这一部分,还要看其有腹、尾部分,这样
才能使整猪平衡。在猪的腹部位置上仍有一组呈绞锁的“蛇纹”。就连猪头的上方也有一组绞动的“蛇纹”。以此类推,这组“神图”鸟和鹿身后也连蛇纹,鸟纹最长,身后为四个“S ”形绞结点,鹿纹身后这三个“S ”形绞结点。即三种头部写实的都跟随的是一蛇纹,只有猪是缠绕着躯,露出的仅是头部。这与玉源博物馆新发现蚌虎和赤峰市博物馆的玉虎躯体缠绕的蛇纹相一致。鸟纹身与鹿纹身则是跟随着蛇纹,至少没有扼喉的画面出现,这与德辅博物馆的那件蛇纹蚌虎的内涵相若。
我们再看出土于内蒙古敖汉旗南台地的赵宝沟文化遗址出土的四件陶尊和一件高足陶盘的鹿纹、鸟纹上的蛇纹,更有助于理解两件蚌虎和一件玉虎的蛇纹[7]2-10。最典型的是编号3546F1:2的陶尊上蛇身刻有双行“龙鳞纹”的蛇,
出现在鹿的后面,呈“S ”形爬行状,双行蛇纹的前面即呈“几”字双蜷蛇身[7]2-10。同一地点出土一件鸟和鹿相组合的陶尊,即鸟的尾部连接着一条蛇纹,在尾部出现一个绞结点,向后延伸一段后又出现一个绞结点,双行,也出现如鳞状相互反差的纹饰,即一边刻斜线纹,一边留白,正中部出“S ”形曲线。这一风格与“猪首龙纹”的那一组纹饰相雷同(见图7-3)。而鹿纹身后蛇纹出现三“S ”形绞结点,蛇身后拉长,并接上菱形网格纹类似鱼尾双角形纹饰(见图7-4)。
图7赵宝沟文化陶尊上动物纹饰中的“蛇纹”(图7-1小山出土的四灵纹陶尊上猪与蛇纹;图7-2南台地出土的3456F1:2鹿纹陶尊的鹿纹身后的蛇纹;图7-3南台地出土的3456F1:3鹿鸟纹陶尊鸟纹身后的蛇纹;图7-4同图7-3,鹿纹身后的蛇纹)
吉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1期
图7-1
图7-2
图7-3
图7-4
这种“龙鳞纹”还多见于红山文化彩陶上(见图8-2红山后遗址出土彩陶龙纹),也见于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彩绘陶器上(见图8-3),以及山西陶寺遗址出土的那件彩绘陶盘龙纹上(见图8-3、8-4)。
图8各地出土的龙纹图案(图8-3为大甸子夏家店下层文化墓地M659:4的器盖彩绘蛇纹;图8-4为山西省龙山文化陶寺遗址出土的彩绘陶盆上的龙纹)另一种蛇纹不是出现神鸟神兽之躯后,而是作为器物纹饰的主体。如赵宝沟遗址发掘那件编号为F13:4的陶尊陶片,其纹饰则如德辅博物馆那件蚌虎蛇纹中的两端内弧向填细网格纹的纹饰块[8]138-169。这也是我们对德辅博物馆这件蚌虎确定为赵宝沟文化的主要依据,就是因为这种纹饰为辽西地区赵宝沟文化所独有。残片纹饰分三排,上下交错分布,横向间并不连线而独立存在。由此也证明,这种纹饰即是蛇纹,是蛇爬行的图案化表现(见图9)
。
图9赵宝沟遗址出土的陶尊上的蛇纹(F13:4)
类似的赵宝沟文化陶器的蛇纹还见多例,不一一列举。通过这些陶器上的蛇纹与蚌虎和那件玉虎的异形纹饰比较,这类异形纹饰就是蛇纹无疑。
四、蚌虎饰蛇纹说明了什么
蛇纹出现在虎躯体上,这种有悖于施纹规律的纹饰究竟表达哪些含意,是什么样的背景产生的,有哪些研究价值等问题,笔者作如下推测。
(一)纹饰表现的是6000年前自然生态链的状况
我在《赤峰地区史前虎形文物的观察》一文中已经讲清,远在距今6000年的赵宝沟文化时代已经具备了十分优越的虎生存的自然环境,应该存在一定数量的虎。同样道理,由于这里温度较高、水量大,也很利于蛇的生存,尤其赵宝沟文化的先民所选择的是挨近高山的丘陵和台塬地带,这些地方更加利于蛇的繁衍,会生长大量的巨蛇。如果我们再往前追,还可从兴隆洼文化考古发掘中所得到有关蛇的材料得到启示,如查海兴隆洼文化遗址就出土了陶罐塑有“蛇”纹,还有在遗迹见到石头块摆塑的“龙纹”,从其整体形态上看,均是爬行蛇。
至于为什么考古发掘中不见虎的骨头,其原因是发掘的是史前先民生活的居所,所出遗物尤其是骨骼,均为先民们食用后的废弃物。出土大量的鹿、野猪骨头,反映出那时以狩猎为主,鹿和猪以及鸟和鱼是他们捕猎的主要对象和食物来源。老虎这种凶猛的森林之王不是他们的狩猎目标,或者还没有战胜猛虎狩猎技能,还或者说先民将老虎当作神去崇拜,即使能猎虎,也不敢冒犯。所以废弃的骨头里不见老虎骨头。当然,也不见到蛇的骨头。
老虎身上出现蛇纹,人们自然会想到虎蛇相搏的激烈场面。虎是兽中之王,蛇也是兽中五大杀手之一,能和兽中之王的老虎较量,它以躯体缠绕之术杀死包括老虎在内的所有森林之兽,或许只有大象之类的巨型动物,它难以吞下。现今拍摄的动物影像中不乏蟒蛇吞虎的惨烈画面,可以想象出6000余年前这样场景也会出现在先民猎手面前。如玉源博物馆新发现蛇呈缠绕虎躯的蚌虎,即把蛇与虎相搏的画面巧妙地统一于蚌虎身上,可能是在反映这种生物链的顶级较量过程。
虎、蛇之间并不是相互猎杀的天敌,它们共同的目标是鹿、野猪之类草食动物,这从陶器纹饰也得到印证,小山出土的那件陶尊上的三种头部写
邵国田赵宝沟文化蚌虎异样纹饰分析——从玉源博物馆孤藏的一件蚌虎说起
图8-1图8-2
图8-3图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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