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现代化
摘 要】本文从人的现代化的定义、特征、与社会现代化的关系、实现途径、研究视角和方法论等方面对人的现代化研究中的问题作了梳理，以期理清人的现代化研究的各种理论，进而促进人的现代化研究。
【关键词】 综述，人的现代化，社会现代化，研究角度，方法论
现代化理论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全球性工业化高潮阶段形成的关于社会变迁的新理论架构。现代化的过程包含着一个内在的矛盾，这就是：它既趋向于在政治上有组织的社会层次上集中政权，同时又趋向于在更大的结构中整合人的活动的各个方面，有时要把全人类都卷进来。现代化的发展不单是社会、经济、政治、文化各方面的变化，重要的是这些变化都是通过人这一主体去实现的。从这个意义上说，人的现代化研究至关重要。美国社会心理学家阿历克斯·英克尔斯通过研究发现，“一个国家可以从国外引进作为现代化最显著标志的科学技术，移植先进国家卓有成效的工业管理方法、政府机构形式、教育制度以及全部课程内容。但是，如果一个国家的人民缺乏一种赋予这些制度以真实生命力的广泛的现代心理基础，如果执行和运用这些现代化制度的人自身还没有从心理、思想、态度和行为方式上都经历一个向现代化的转变，那么，失败和畸形发展的悲剧是不可避免的。”针对人在现代化中的主体性，很多中外现代化研究者都提出了自己的独到见解。本文献综述尝试对各种不同的观点进行归纳和整理，以便于理清人的现代化研究的发展，抓住人的现代化研究的实质。
一、人的现代化的定义和特征
关于人的现代化的定义，研究者主要从三个角度去阐释。有学者从整个人类的角度出发，认为人的现代化指的就是整个人类状况的现代化，或指国家的国民、民族的族现代化。这是类的现代化的表述。“广义的人的现代化是指整个人类状况的现代化，即适应社会现代化发展需要的整个人口素质的现代化和人的主体意识的现代化。”（杜金亮/李慧萍，2000）也有学者认为，人的现代化就是一个过程。褚宏启是持这样观点的学者。在《教育现代化的路径》一书中，他给人的现代化下的定义是“人的现代化是指人由传统人格转化为现代人格的过程。”在赵克荣看来，“人的现代化是指与现代社会相联系的人的素质的普遍提高和全面发展，包括人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生活方式和行为方式由‘传统人’向‘现代人’的转变。这种转变从根本上说是人的生存方式和发展状态的历史转型。”石大建和陈小玉认为，“人的现代化是社
会现代化的重要内容之一。它指的是人的观念意识和思维方式跟上甚至超越现代步伐，行为方式符合现代要求，人的素质和能力得到充分提高。人的现代化表现在它是一个有思想、有个性、能力和素质全面发展、具有先进的观念和意识、先导思维方式、全面和谐的人际关系和社会关系。”他们都持相同的观点，人的现代化，就是人走向现代化的过程，也就是同阻碍其发展的各种因素相抗争，摆脱各种自然力量、社会力量的束缚，谋求人的全面发展的过程。这是一种过程现代化的观点，强调的是人的传统性与人格的传统性向人的现代性和人格的现代性的转变和发展的过程。其实，美国学者阿历克斯·英克尔斯也强调了人从传统到现代的转变，只是他没有明确给出“人的现代化”的定义。他的关于人的现代化的成名
作《迈向现代化》（Becoming modern）单从书名上看，就已经强调了这一过程。很多学者从第三种角度，即从人的素质的角度去界定“人的现代化”的概念。“所谓人的现代化，也就是人的文化素质的现代化，说到底，就是适应现代实践发展需要的人的主体能力的现代化。人的现代化不仅包括知识、技能的现代化，也包括人的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的现代化。”（傅丽芬，1995）也有学者认为，“人的现代化是指作为社会主体的人所具备的与现代社会相适应的思想观念、价值取向、道德水平、精神境界、思维能力、心理特征、文化心态、科技意识、劳动技能等的各种素质的总称。其实质就是把主体提高到当代的水准，实现主体素质的现代化。”（李德玲，1998）闫玉联认为，“人的现代化包括思想观念、知识技能和行为方式的现代化。”除了以上三种角度，也有学者综合考虑了这三种角度，采取了一种综合的方法去定义“人的现代化”。中山大学教授郑永廷就认为，“人的现代化就是在现代化建设进程中，人的全面、协调发展的状况与过程。”
关于人的现代化的特征，各个学者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英格尔斯在《人的现代化》一书中，归纳出了一个现代人的12个特征：（1）乐于接受新的生活经验、新的思想观念和新的行为方式；（2）接受社会的改革和变化；（3）思路广阔，头脑开放，尊重并愿意考虑各方面的不同意见、看法；（4）注重现在与未来，守时惜时；（5）强烈的个人效能感，对人和社会的能力充满信心，办事讲求效率；（6）重视有计划的生活和工作；（7）尊重知识；（8）可依赖性和信任感；（9）重视专门技术；（10）对教育的内容和传统智慧敢于提出挑战；（11）相互了解、尊重和自尊；（12）了解生产和过程。美
国社会学教授贝迪阿·纳思·瓦尔马在《现代化问题探索》（The Sociology and Politics of Development—A Theoretical Study）中从人的现代性的角度，提出了一般的五个评判标准：（1）合理性；（2）个人主义；（3）现世主义；（4）科学主义；（5）平等主义。我国台湾学者杨国枢对于中国人的现代化问题也进行了大量研究，在揭示了中国人传统性的五项特质（遵从权威、孝亲敬祖、安分守成、宿命自保、男性优越）的基础上，提出了个人现代性的五项内容，即平权开放、独立自愿、乐观进取、尊重情感和两性平等。大陆的学者也对此作了大量研究，提出了各种标准。有学者认为，人的现代化具有12个方面的内容：（1）科学素质与人文素质的和谐共存；（2）创新素质；（3）经济人、道德人、文化人三位一体；（4）热爱自由，崇尚民主，追求平等、恪守法律的精神；（5）锐意变革与向上发展的进取精神；（6）全球化视野和民族化情结；（7）独立奋斗与团结协作精神；（8）热切地追求权利，积极地承担义务；（9）接受理论指导，重视实践的首创精神；（10）健康的身心素质和审美情趣；（11）挚爱家庭与融身社会的品质；（12）学习方式与生活方式的现代化。（金奇，2002）更有学者提出了12种意识或观念：（1）自主意识；（2）民主意识；（3）参与意识；（4）竞争意识；（5）改革意识；（6）超前意识；（7）集体观念；（8）科学观念；（9）法制观念；（10）时间观念；（11）价值观念；（12）效益观念。（邹吉君/曲卫君，2000）除了对人的现代性或现代人的标准进行描述，有些学者在对现代化的标准进行描述时也涉及到了人的现代化的内容。如学者金耀基在《从传统到现代》一书中，也给现代化设定了5个标准，其中，“普遍参与”、“世俗化”和“高度的结构分殊性”三点都是人的现代化的内容。而中国大陆学者钱乘旦在《走向现代化国家之路》一书中，提出了现代化的12个标准，其中有7个就和人的现代化有关。
分析比较以上观点，虽然角度不同，但仍具有共同点：（1）人的现代化是涉及诸多方面全方位的复杂的社会系统工程。（2）人的现代化就是实现从传统人到现代人的转化，全面提高人的素质。（3）对于现代人的特征可以表述为五方面的内容：思想观念现代化、思维方式现代化、能力现代化、行为方式现代化和社会关系现代化。
二、人的现代化和社会现代化的关系
人的现代化和社会现代化存在着密切的关系，很多学者对此做出了研究。归纳所检索到的资料，大概可以分为以下三方面。
第一，人的现代化是社会现代化的内容
。人是实现现代化的主体，人创造者现代化的社会；同时，人又是社会锻造和塑造的客体，人的现代化有赖于社会现代化，现代化的社会创造着现代化的人。“人的现代化是社会现代化的前提和最终目的。”（石大建/陈小玉，1998）“人的现代化既是社会现代化的核心内容和必然结果，又是社会现代化的基本前提和深层动因。”（傅松涛，1994）人的现代化与社会现代化具有相互制约性和同一性，社会绝大多数人的现代化与社会的现代化具有发展的同质性和同步性。但是，不能因此而否认个人的发展与社会的发展也存在着差异性、矛盾性、非同步性的现象。社会绝大多数成员实现现代化是社会现代化的先决条件和根本保证，也是社会现代化的客观标志。人的现代化和社会现代化互为条件，并互相促进，是
这些学者的观点。
第二，要实现社会现代化首先要实现人的现代化。“人的现代化是现代化的首要问题。”（荆峰，2001）人的现代化优于社会现代化。在“早发型”现代化国家，是社会现代化促进和带动了人的现代化。而“后发型”国家的现代化建设有了发达国家的经验可借鉴，有先进的科学技术、思想文化、管理方法和制度可以利用。故此，“后发型”的国家——现代化的后来者，要实现社会现代化，一定要先实现人的现代化，继而促进和推动整个社会的现代化。英格尔斯就持这样的观点。他认为，“在整个国家向现代化发展的进程中，人是一个基本的因素，一个国家，只有当它的人们是现代人，它的国民从心理和行为上都转变为现代的人格，它的现代政治、经济和文化管理机构中的工作人员都获得了某种与现代化发展相适应的现代性，这样的国家才可真正称之为现代化的国家。……人的现代化是国家现代化必不可少的因素。它并不是现代化过程结束后的产品，而是现代化制度与经济赖以长期发展并取得成功的先决条件。”
第三种观点认为，如果仅就人的现代化与社会现代化之间的关系考察的话，那么，既可以说前者是决定因素，也可以说后者是决定因素。这样的讨论，就像在论证“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循环论证。人的现代化与社会现代化是同一发展过程的两个侧面，两者是缺一不可。“现代化是社会现代化与人的现代化的统一。”（刘黎明，1998）也有学者在探讨这两者孰先孰后的基础上，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提出了自己的见解。“由于没有认识到社会和人的发展与改造是一个受制于经济发展的自然历史过程，在改变和塑造人的途径上过多地偏重于文化层面和精神层面而忽视了马克思所强调的作为社会个人发展重要方面
的生产力和社会关系，因而不仅社会没有得到所期望的发展，而且人也没有得到所期望的发展。”（王友洛，2000）
三、实现人的现代化的途径
人的现代化是社会现代化的主要内容，也是社会现代化的主要目的。人的现代化对社会的现代化有促进作用，反过来，社会现代化也对人的现代化有着促进和制约的作用。在实现人的现代化过程中，主要有以下的途径：
第一，大力发展社会生产力。生产力不仅是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也是人的全面发展、人的现代化的物质基础和前提。根据马克思主义的思想，经济是一切上层建筑的基础。发展才是硬道理。“人的现代化必须以经济发展为基础。现代化是社会各个方面的现代化，但最根本的还是经济的现代化，生产手段的现代化。经济是基础，具有雄厚的经济实力是解决一切社会问题最根本的条件。”(李德玲，1998)“现代市场经济对人的观念的改变，其作用不可低估。因为市场经济培养人们的竞争意识，契约观念，法律意识，时间观念，普遍主义原则，以及守信用等精神特点与道德素质，随时可见的事实向我们说明，越是在市场经济发展程度高的地区，任的现代性就越高，法制就越低。”（林斌，2002）
第二，积极推进城市化和工业化的发展。这其实是大力发展经济的另一个方面。城市化和工业化过程不可避免地带来巨大的社会纽带中断，在许多地方实际上已经对经历过工业化和城市化过程的人产生了教
育和解放作用，它能够提高人们的创造性，甚至增强个人的价值感和尊严感。
第三，加强社会制度建设，为人的现代化创造良好的制度环境。在“传统人”向“现代人”转变的过程中，也必须使“传统制度”向“现代制度”过渡。因为，“在一定意义上，社会是否公平，稳定，民主，是一个社会制度的标志，制度因素往往成为影响社会发展和人的发展的决定性力量。”（苏静，2005）
第四，加强文化建设。文化作为一种特殊的生产力，它生产的是人的整体精神素质，是人的思想品德、灵魂境界和劳动能力。文化起源于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即“人化”。它的主要功能则是塑造人，即“化人”。“文化的发展过程，就是人的才能潜力不断发挥和实现的过程。”（刘铎，？）
第五，大力发展教育事业，实现教育现代化。人的现代化是现代教育的前提，也是教育现代化的目的。“实现人的现代化的条件是教育现代化。因为教育是人的现代化的先决条件。”（邓云洲，1998）在《文选》第二卷中，有关教育问题的论述占有相当大的分量。同志说：“我们要实现现代化，关键现代a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