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中四凤人物形象分析
    蘩漪是《雷雨》中华丽的一笔,可能是由于这一笔过于浓艳,使我们常常忽略了性格暗淡的四凤。曹禺在他的自述中曾谈到,他最先写出的,也是最吸引他的戏剧,人生片段,是《雷雨》第三幕四凤对母亲发誓和以后周萍推窗进入四凤卧室的戏。由此我们再结合周冲对四凤如梦一般的追求,会发现四凤竟是这三方势力竞相拉扯的对象。
 
  四凤之于鲁侍萍
 
  先看四凤对鲁贵说的一段话:
  哦,爸爸,无论如何,我在这儿的事,不能让妈知道的。(惧悔交加,大恸)……妈疼我,妈爱我,我是妈的好孩子,我死也不能叫妈知道这儿这些事情的。(扑在桌上)我的妈呀!
  从这段话中我们至少能总结出两点,一是四凤对母亲无比的尊重和热爱,十分在意母亲的想法;
二是鲁侍萍反对女人去当帮佣。而且这种反对定是十分的强烈,否则四凤不会出现“惧悔交加,大恸”的神情。联系当时那个年代,女子的出路本不多,而且四凤没念过书,相比于交际花去当帮佣,也并非是十分可耻的事,但鲁侍萍的反对为何如此强烈?
  这两段文字可以作为解释:
  不,你以为妈怕穷么?怕人家笑我们穷么?不,孩子,妈最知道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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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眼泪)凤儿,可怜的孩子,不是我不相信你,我太爱你,我生怕外人欺负了你……妈就是一步走错,就步步走错了。孩子,我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我的女儿不能再像她妈似的。
  四凤是鲁侍萍唯一的女儿,随着时间,女儿逐渐成为一个有着水凌凌的眼睛、红艳艳的嘴唇和一对笑涡的漂亮姑娘。这仿佛让鲁侍萍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当时自己就是在这样的年纪看不清现实而最后落得个被人所抛弃。因此她认为自己应该成为那个提点四凤的人。既然自己走的那条路错了,就干脆让四凤断绝与这条路有关的事――帮佣。
  鲁侍萍既是为了四凤好,也是为了自己的噩梦不再复现。她说“我的女儿不能像她妈似的”。当人自己得不到某样东西或失去某物时,总会希望从亲近的人、爱的人身上实现自己的心愿。因此,四凤的成长就仿佛是她的再生一样,她希望四凤走一条全新的道路,美好的道路,从而使自己从她的幸福中得到拯救,从“不太敢相信世界上的人”这个困苦中解救出来,从二十年前的梦魇中解救出来。
  所以,当看到四凤正在靠近自己以前走的路。当见了周朴园,二十年前的痛苦往事复现。作为母亲对女儿特有的敏感细腻的观察被内心涌起的强烈恐惧和不安所盖过。为了解救四凤,她逼着四凤发誓不见周家人,逼着四凤随她离开。而最后,四凤真的应了自己的誓言,若再见周家人,要天打雷劈。
 
  四凤之于周冲
 
  曹禺不止一次提到,周冲是他非常喜欢的人。他入世不深,不熟悉世故人情,天真浪漫,向往自
由美好的生活。没有名利的羁绊,未受世俗的污染,没有虚伪妒忌的侵蚀。
  他的眼睛欣喜地闪动着,脸通红,冒着汗,他在笑。左腋下挟着一只球拍,右手正用白毛巾擦汗,他穿着打球的白衣服。
  这样的形象仿佛就是整部作品沉郁调中的鲜亮一笔,如一缕清风一般吹进焦躁无措的氛围中。这样的人物却同世俗的周朴园,萎靡的周萍一起,生活在压抑肮脏的大宅中间。他不甘于寂寞,他觉得母亲蘩漪是懂他的人,然而她被父亲因有病为名“禁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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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了四凤,这个他所认定的心地单纯,懂得活着的快乐,知道同情,明白劳动有意义的女孩。他凭着直觉就向她求婚,希望资助她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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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随着故事的发展,当周冲逐渐走出不谙世事的圈子时,他隐隐约约意识到某种压抑的痛苦正侵吞着周围的人,消磨了人的活力和梦想,像他的母亲,像他的哥哥。而四凤一直以一种劳动者朝气蓬勃的姿态出现在他周围时,他被这种原生态的东西深深地吸引,他认为这和他那个不可名状的梦是相契合的。
  曹禺评价周冲是藏在理想的堡垒里,他有许多憧憬,对社会,对家庭,以至于对爱情。他不能了
解他自己,他更不了解他的周围。一重一重的还念茧似地缚住了他。他看不清社会,也看不清他所爱的人们。
  有时我就忘了现在,(梦幻地)忘了家,忘了你,忘了母亲,并且忘了我自己。我想,我像是在一个冬天的早晨……在无边的海上……有一条轻得像海燕似的小帆船……我们坐在船头,望着前面,前面就是我们的世界。
特斯拉公布事发前1分钟行车数据  在周冲的心中,与其说四凤是一个女子,是他想结婚的人,还不如说是他的梦,是他的梦想的现实版本,是他所固执认定的那个可以和他一起飞的人。他爱的只是“爱”,一个抽象的观念,还是个渺茫的梦。所以当四凤不得已说破了她同周萍的事,使他伤心的却不是因为四凤离弃了他,而是一个美丽的梦的死亡。
 
  四凤之于周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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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遇见四凤之前,周萍一直处于极深的痛苦之中,悔恨着自己过去由直觉铸成的错误,厌恶自己曾经与繁漪的不正当关系。对周萍来说,与蘩漪的这段关系,使他今后的人生都陷入了精神上的绝境。蘩漪的疯狂,父亲的伟岸高大两者在他的心中不断冲击着。虽然他也有过年轻气盛,也有过愤世嫉俗。但当那段无所顾忌的岁月过去之后,正统道德思想随着他的社会化,世俗化后逐渐茁壮。
  因此他希望把自己从困境中解救出来,他需要新的力,只要能帮助他,把他由冲突的苦海中救出来,他愿意。此时四凤出现了,让周萍感受到了她的新鲜,她的“活”:
  她有“青春”,有“美”,有充溢着的血……渐渐他也厌恶一切忧郁过分的女人,忧郁已经蚀尽了他的心;他也恨一切经些教育陶冶的女人。
  周萍最初上四凤,并不是由于爱慕或者爱情,而是四凤在对的时机(周萍绝望的时候)以对的形式(青春且没读过书)出现在周萍面前。不可否认四凤是美的,但这样的美还不足以让一个少爷快速地恋上女仆,此时周萍已经三十岁左右,不像周冲十七八岁处于幻想期。周萍在与社会的打磨过程中的整个世界观的价值体系已趋向成熟,门当户对的思想也应该已经形成。但蘩漪使他对知书达理的女性怯步,而他又急欲投入一段新的感情中使自己得到些许慰藉,此
时四凤这个适合个体的出现正是他所迫切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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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不得不爱四凤了,他要死心塌地地爱她,他想这样子忘了自己。
  所以周萍对四凤的爱更多的是一种依赖,依赖四凤的清新去洗去他身上的污浊,依赖四凤的爱情来证明自己回归“正途”。但这样的爱是盲目的,更像是一种应急。因为它意味着任何一个具有四凤这样特质(青春、活力、未受过教育)又长得稍微好看点的女性的出现都可能成为周萍的爱。但周萍的好在于他最终愿意对这段感情负责,承诺愿意带四凤离开。
 
  四凤何以回应
 
  鲁侍萍、周冲、周萍三人都表现出一种要从现世的不可忍受的生存方式中挣扎出来的强烈欲念,然而不但他们自身没有或缺乏自我挣扎、自我解救的力量,而且在他们生活的环境里也没有发现、到任何足以改变他们生存状态的外在力量。于是他们紧紧地抓住四凤――他
们自认为能解救自己的“完美女性”,希望从她的身上得到自救。鲁侍萍希望从四凤身上摆脱年轻时的恶梦,周冲希望有四凤这个“引路人”带他到“真正属于我们的世界”,周萍依赖她将自己从“冲突的苦海中救出来”。